对面有个看着比较成熟的女人,皱着眉道:“难说……二爷用高价去拉拢司镜的人,司镜如果有样学样,那也太不高明了。”
那几个年长的脸色越来越沉,仍旧一言不发,倒是各个方向的人顿时七嘴八舌起来,怎么猜测的都有。
“不然她叫我们来这里干什么,不就是为了以牙还牙么?”
“要我说,我们跟了二爷这么久,他还这样对我们,我倒真想看看司镜怎么弄他!”
“对,这口气我也咽不下去!”
门忽然被打开,包房里顿时噤若寒蝉,众人看过去,惊讶的讨论声又此起彼伏。
“怎么是她来?”
“难道司镜已经让她插手生意上的事了?”
“有可能。周屿可是司镜的心腹,今天居然陪着姜清宴来。”
进来的人正是姜清宴跟周屿。
姜清宴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微低下头,再抬起时已是眸色微寒。
她领着周屿稳步走进包房里,高跟鞋一步一步的,犹如踩在每个人的心头。
“先稳住所有人,让他们明白你在司家的地位,不敢随便出声质疑你,然后直入主题,提出最近谢山南让他们亏损。
到这一步的时候要留心,先引起坐在最前面那几个长辈的共鸣。
他们为谢山南奔走几十年,现在落得这种下场,心里的不平会比那些年轻的小辈更重。
只要你获得了这几个人的认同,他们就会放下戒备,甚至回应你,这样一来,局面就把控住了。”
司镜叮嘱过的话在她心里重播着,当她走到中央位置时,心中重归于静,那些嘱咐也更入心几分。
她冷眸艳色,微扬语调:“各位,请就坐。”
私语声平复,还站着的人一一落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周屿在她侧后方面无表情,心中吊着的一口气松了些,姜清宴的气场虽不比司镜强大,但好在能摆得出一脸冷肃。
底下有年轻的男人率先开了口:“姜小姐,今天是小司总约我们来的,居然不是她亲自见我们么?”
有人附和他:“是啊,我们要跟小司总谈才行。”
“各位,”姜清宴脸色沉了,起了个头就顿住,见这几个人安静下来才继续,“司镜本来要亲自过来的,但是司阿姨忽然有事把她叫走,还交代我好好跟各位聊。我想,各位应该能体谅。”
她话里言辞略带抱歉,但语气中却没有分毫,反而在最后还带了些强势。
下面有些人互相对视了几眼,没有人再出声,她的话提到了司家的上一代当家,谁敢再去开口,可就是“不体谅”了。
姜清宴满意地弯了弯唇,笑意不侵眼底,继续说道:“今天跟各位见面的原因,各位都知道。
我们手底下的人里,有一些跟谢二爷做了买卖,拿了不该拿的钱,这些钱本来应该是你们的。”
她说到停下来,看到有人在窃窃私语,并且露出点头等赞同的小动作。
等到动静过去,她才开口:“谁都看得出来,谢二爷想要的肯定是手上资源更多的人,一定还会投入大量的资金。那么这些资金都从哪里来呢?”
这是在场的人都知道的答案,资金当然是从压榨他们得来。
这时,前面有个年约六十岁左右的男人忽然出了声,语气不咸不淡:“那姜小姐觉得,怎样才能制止这件事。”
那几个年长的一直都很安静,现在突然抛出个问题来,如果不是心中的秤砣偏向了这边,就是在试探,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好现象。
她看向那长者,笑说:“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很早以前铲地皮的都没有固定买家,碰到谁,或者谁方便了就来交易,只不过是时间长了才养成固定的习惯。
您跟另外几个前辈守着这个习惯大半辈子,能制止这件事的,其实只有你们自己。”
那年长的男人叹了声气,忍不住连连点头:“是啊,都是好几代人养下来的习惯。我们这次虽然心凉,但总还是有点不舍得。”
另一个同样年长的女人也长叹:“没错,安稳了好几代人,谁也不忍心动荡起来。”
年轻的小辈们看情况有扭转的趋势,谁也不敢出声。
姜清宴意识到时机已到,宽和一笑道:“我来之前司镜交代我,一定要告诉各位一句话。她说司家一视同仁,货价平衡,随时欢迎各位。”
她铺垫了这么久,这掷地有声的一句话终于被引出来,再也没有人像她刚进门时那样议论质疑。
刚才那说话的长者看向她,忖量片刻后说:“小司总的品行端正,我们一直都慕名,今天这些话我们也都听进去了。麻烦姜小姐转告,请给我们一点时间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