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舟淡淡道:“为夫没甚本事,成亲这么久了,金屋没修成,娇也没藏进来半个。这西院要来,有什么用处,不如拆了,给我娘子修个演武场。”
留芳和驻云给曲茂送了醒酒汤来,曲茂吃过,精神又好了许多,在屋中嚷嚷道:“他们俩在外头说什么悄悄话呢?德荣,你起开,我必须去看看,今夜我语重心长地劝你家主子,说兄弟是手足,女人如衣服,问他手足和衣服,哪个重要,你猜他怎么回我的,他说他娘子重要,你摁着我做什么,走开走开,我必须得敲打敲打他!”
曲茂说着,挣扎起来,德荣死命摁住他:“祖宗,求您了,给小的一条活路吧!”
曲茂的话落到青唯耳里,青唯稍稍一愣。
她与江辞舟在外人面前一贯恩爱,纵然知道江辞舟说这话,大约是为了敷衍曲茂,心头的无名火竟消去许多。
她别过脸,低声道:“你真要藏娇,在哪儿不能藏,无端拆个院子,不是白费工夫是什么,到时候公公知道了,又要责骂我。”
她话里话外仍在责怪,但语气中的恼意却没有了,只余了一点,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嗔意。
江辞舟看着她,没说话,勾唇很淡地笑了笑。
月亮悄悄地从层云里探出头,驻云留芳无声退回房中,朝天本来地笔挺地立在一旁,等候拆院的吩咐,被德荣一个拖拽,拽进房中,“吱呀”一声掩上门。
院中本来冬意萧条,几乎是一夜之间,枝头红梅竟绽开一朵。
院子里只剩了江辞舟与青唯两人,江辞舟走到青唯面前,温声道:“让我看看你的手。”
她的手是习武人的手,不似一般女子的柔嫩,手指纤长,指腹和掌心却有厚厚的茧。
掌心早不疼了,但手掌还是微微发红,这一路上握拳握出来的。
江辞舟道:“以后我都不出去吃酒了,好不好?”
青唯眼下也冷静下来了,其实他身上并没有什么酒味,她知道他是硬被曲茂拽去的。
她一本正经道:“倒也不必。曲茂待你诚心,数度为你出头,是个讲义气的人,他若邀你吃酒,你偶尔也是该去的。只一点,你眼下有正经差事,吃酒就去正经地方,做正经事,不要带什么不正经的人。”
江辞舟险些被她这一连串的正经不正经绕进去,片刻,笑了笑:“好,听娘子的。”
青唯欲抽回手,却被他握紧。
他低垂着眼看她,声音几乎带着一点魅惑,唤她:“青唯。”
青唯顿了顿,“嗯”一声。
“最后一个问。”他道,“你老实回答我。”
“你问。”
“你今夜,为什么这么生气?是不是——”
江辞舟唇角噙着一个很淡的笑,笑意在月色下流转,“吃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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