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和朝臣分列而坐,昭阳公主虽是女流,却因最受宠,加上敬义侯的身份在,直接坐在了下首第一排,对面便是太子。但意外的是,赵于鸿作为这次的大功臣,宴会的主角,竟被直接安排在了太子下首,越过他才是二皇子,可把二皇子气得不轻。
二皇子不开心了,邝栩就开心了。
不说当年他给赵于鸿找了多少麻烦,就是赵于鸿出征这段时间,他也处处和太子作对,做下不少伤天害理之事,只就座位之事气气他已经是最轻了。
庆功宴,顾名思义便是庆功。
皇帝一开场便大肆褒奖了赵于鸿,下了不少赏赐,最后还把兵部送给他管理了。
如今太子名下掌管着户部和工部,二皇子却只管着不痛不痒的礼部,本来就心里不平衡。结果赵于鸿一回来,皇帝直接把最重要的兵部送到了他手边,二皇子嘴都气歪了。若非担心殿前失仪受罚,他可能早就不顾形象了。
邝栩看了直想发笑。
连忙低头用食物掩盖自己弯起的嘴角,自然也错过了赵于鸿投过来的目光。
不过他没看到,邝翎却被余光扫射,宛如被猛兽盯上,吓得低叫了一声,直往昭阳公主怀里钻。
“莺莺?”昭阳公主不明所以。
邝栩也鼓着半边脸,关切地看了过去。
自是没能问出结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宴会过了大半,皇帝便有些熬不住了,由太监搀扶着回了盘龙殿,皇贵妃也紧紧地陪同其后。至于皇后,她身体比皇帝还要不好,庆功宴根本没没出场,也难怪太子明明占着嫡长子的位置,二皇子却敢在朝堂中兴风作浪。
皇帝走了,宴会却还没结束。
众臣不再拘泥于座位,而是在整个会场中走动攀谈起来。
其中最热门的人不外乎是赵于鸿。即便他长得凶,即便他凶名在外,那些久经官场的老狐狸们还是前赴后继,试图和他套近乎。
赵于鸿冷着脸,始终点到为止。
渐渐的,围着他的人自然也少了下来。
一个身着暗赤色衮服的微胖男子却在这时朝他走来,赵于鸿抬眸,漠然看向来人,正是方才在宴席上向他飞了无数眼刀的二皇子。
只是这时的赵于琮不同于方才,竟是带着笑容过来的。
“九皇弟今日可威风啊。”
赵于鸿淡淡道:“二皇兄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赵于琮面带笑,说的话却是阴阳怪气,“谁人不知九皇弟如今是父皇面前的大红人,皇兄可不敢指教你。只是父皇将兵部交到了你手中,你可要好好管理啊,若是出了事情,别怪皇兄没提醒过你。”
赵于鸿眉头都不皱一下:“皇兄这是在威胁我吗?”
今时不同往日,即便是以前赵于鸿也是会直接回击的性子,现下就更不用忍了。
赵于琮被噎得一阵语塞,却终是碍于场合,没再反击,悻悻离去。
他一走,邝栩就带着妹妹走了过来。
邝翎被他牵着,起初还不知道是要来见赵于鸿,等到靠近之后才连连后退,邝栩不由被他拉得倒退了两步,回头低斥:“别闹,干什么呢。”
邝翎惊恐地盯着赵于鸿看,等赵于鸿看过来,她又连忙躲到邝栩身后,就是不说话。
邝栩头疼不已:“要不你去找你的小姐妹玩?”
这回是庆贺胜仗的宫宴,其实并没有多少后辈参加,但邝翎还是点点头,撇下兄长扭头就跑。
“这孩子。”邝栩无奈摇头。
赵于鸿道:“你不也是孩子?”
邝栩不高兴地撇嘴:“我快十五了,不是孩子了。”
这个年代十五岁都可成家了,他娘前些日子还在给他相看女孩子,总让他有种自己即将铁窗泪的错觉。他未来的娘子,比他肯定只小不大,想想那些十四五岁的小孩子叫他夫君,他就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