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钊道:“苏曳大人,威妥玛爵士除了是一个外交家,还是一个文学家。我们这次来,确实是讨论文学诗词的。”
苏曳道:“那真是凑巧了,我找威妥玛先生,也是讨论诗词的。”
苏曳纠缠不放,不像是绅士所为,顿时让威妥玛感觉到非常不快。
“苏曳先生,您是满人?”威妥玛道:“并不是我对贵民族有什么歧视,但你们的诗词文学,确实处于弱势,而偏偏我们今天这个小小的沙龙是有门槛的。”
苏曳道:“我这里正好有几首短诗,请威妥玛爵士鉴赏,不知道是否够得着这个门槛。”
威妥玛皱眉接了过去,打开一看。
竟然是英文?
这个清廷的满洲贵族,竟然还懂写英文?
letlifebebeautifullikesurflowersanddeathlikeautunleaves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ifyoushedtearswhenyouissthesun,youalissthestars
如果你因失去了太阳而流泪,那么你也将失去群星了。
theworldhaskissedyulwithitspa,askgforitsreturnngs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
一直往下阅读,整整十几首诗。
威妥玛顿时惊呆了,不敢置信地望着苏曳。
一个清廷的腐朽贵族,竟然会英文,而且写出了这等优美的诗句?
能不优美吗?
这些全部出自于泰戈尔的《飞鸟集》,放在全世界,都是顶级的。
威妥玛毕竟是英国人,张玉钊的诗句他虽然欣赏,但却有距离。
而……眼前这些小诗,毫无距离,瞬间共鸣。
但他不相信这是苏曳所写,于是开口道:“purposeisbutthesvetoory,ofviolentbirth,butpoorvalidity”(决心不过是记忆的奴隶,它会根据你的记忆随意更改。)
这是莎士比亚的经典名句,威妥玛用它来考验苏曳。
苏曳直接用流利的英文回复道:“brevityistheulofdionessisthelibsandouardflourishes”(简洁是智慧的灵魂,冗长是肤浅的藻饰。)
同样是来自于莎士比亚。
虽然口音略有不同,但苏曳的英语还是相当标准的。
威妥玛无比惊喜地望着苏曳,惊呼道:“天哪?我竟然在万里之外的中国,遇到了一位喜欢莎士比亚的满清皇族。”
这个国度如此腐朽,而清廷皇族,更是腐朽中的腐朽。
万万没有想到,苏曳这个清国宗室,竟然直接用英文和他聊莎士比亚。
这……这简直太惊喜,太荒谬了。
苏曳道:“我非常喜欢莎士比亚,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默然忍受命运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无涯的苦难,通过斗争把它们扫清,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死了,睡着了,什么都完了。”
威妥玛不由得鼓掌,然后朝着沈葆桢和张玉钊道:“非常抱歉,看来我们之间的诗词交流要改期了。”
然后,他不再管二人,径自邀请苏曳进入办公室,其中傲慢可见一般。
然后,他朝苏曳问道:“咖啡,还是茶?”
苏曳道:“当然是茶,相较于牛津,我更喜欢剑桥。”
威妥玛更加惊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