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用来清理的那几张纸巾,最后被翟曜放火烧掉了。
不太好点,翟曜黑着脸捯饬了很久。
十八岁的生日就在这一团火光中画上了兵荒马乱的句号。
之后一直到家,沈珩都表现得极为乖顺。翟曜冲他恶言相向,他就一声不吭地听着。
对他使用暴力,就毫无怨言地逆来顺受。
问就是认错。
后来翟曜被磨得没了脾气,只能绷着脸对他实施冷暴力。
回到家后,沈珩打开浴室暖风,等足够温暖了才让翟曜进去洗澡。自己则是拿了翟曜的衣服和裤子去洗。
等翟曜洗完澡,又照例热了杯牛奶给他喝。
翟曜看着杯子里的牛奶,额头上的筋又开始跳,扔下沈珩快步进屋,摔上了门。
而后带着他的毛线狗钻进被窝,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这晚他又做了个既混乱又荒诞的梦。
梦里的自己被沈珩压在废月台值班室的地上,到处都是纷飞的旧报纸。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沈珩的十指穿过他的指缝,相扣的力度甚至让他感到了疼。
接着,对方那条布满伤疤的胳膊一点点向下探去,在翟曜的脖子忍不住猛地向后仰时,彩色的窗玻璃外一辆火车“嗖”地飞驰而过。
是K881。
翟曜猛地从梦中惊醒,盯着天花板急促地喘息。
缓了缓情绪后,他翻身下床找了干净的衣物换上。
窗外已是白茫茫一片,玻璃上蒙着一层雾,趁得楼下街灯的光散成了一团朦胧的光晕。
翟曜站在窗边,伸手将那团白雾擦去,静静注视着苍茫夜色。
他是真的很希望沈珩能够离开这里,也知道他不该一直被困在这里。
但他也的确没想过要跟沈珩分开,从他决定和对方在一起后,就不打算放手了。
他再清楚不过被抛下的滋味,不管是出于善意还是恶意,主动或是被动。
这点,他和沈珩最能感同身受。
可是,真要一起走又不太可能。
沈自尧怎么办?
翟冰就真得靠谱么?
他这个一无是处的学渣,哪怕到了北京又能干什么?
翟曜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又想抽烟。
他蹑手蹑脚打开房门,走到客厅翻出烟和打火机。
打算下楼时,在沈珩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停了会儿后,鬼使神差地敲响对方的房门。
门很快开了,一室温暖扑面而来。
翟曜下意识便将烟和火藏在了身后,看着那人同样也毫无睡意的眼眸,沉默了下:
“要不…挤一挤?”
翟曜:失眠聊聊天…
沈珩:自己送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