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的脸色十分的难看,深吸了几口气,放缓了神色,这才跟慕天泽点点头:“你们这次回来是?”
慕天泽看了看周围:“这在外头也不好说吧?”
里正回过神来,忙将人往家里带。
到了里正家门口,慕玥和慕天润才下了马车,跟着进了院子。
慕天泽让车夫在外头等着,一会子回去还要他的马车呢。
车夫答应了一声,也不敢呆在这里,索性将车卸下来,牵着骡子去村口那里吃草去了。
里正院子里,大家分宾主坐下,除了慕天泽,还有村里颇有声望的几家的男人。
慕天泽虽然年纪小,可他是秀才,有功名在身,里正自然不敢怠慢。
慕玥和慕天润留在院子里,里正的婆娘陪着说话,一边听着里头的动静,一边拐弯抹角的想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慕玥只脸上带着笑,不管里正婆娘怎么旁敲侧击,她直摇头说外头的事情不知道。
里正婆娘没法子,只得放弃。
屋里,就传来几声惊呼:“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玥和里正婆娘都扭头朝着堂屋里看去。
堂屋里,里正都稳不住了,惊诧的看着慕天泽。
更不用提其他人了,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不快来。
原来,大家坐下寒暄了两句,里正就问起他们跟沈佳言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外头那些传言说是不是真的?
慕天泽嘴角含笑:“里正问的是我爹跟她早就合离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还是我们跟她已经翻脸,制糖作坊已经断了我们兄妹的红利是不是真的?或者是我们兄妹三个不是我爹的骨肉是不是真的?”
他说的轻轻巧巧,听的人却都变了脸色,面面相觑。
还是里正先回过神,吞了吞口水:“你,你的意思是——”
慕天泽点点头:“没错,这些传言都是真的!慕家二房回来的那一天,我爹和沈佳言就已经说好了年后合离。到了镇上后,两人就写了合离书,入了官档。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去查!”
“至于我们跟沈佳言翻脸断了红利一事,也是真的。我爹想跟她破镜重圆,可她不同意,谈不拢,自然就翻脸了!”
“还有,我们兄妹三人的确不是我爹的亲骨肉!我们本是我爹战友的骨肉,父母双亡,临终前托付我爹,收养我们兄妹三人。我爹怕慕老太太和未来的媳妇对我们兄妹三人不好,索性就说我们是他的骨肉,将我们送回了县城养着。”
慕天泽说得轻描淡写,里正和一屋子的男人听得心惊肉跳。
这说出来,都是家丑!这么当着众人的面都说出来,这是要干啥?
再看慕天泽平静的模样,里正越发心里渗得慌。
只觉得后背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来,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磕磕巴巴的开了口:“那,那什么,泽哥儿,你,这些事情,你,你其实没必要都跟我们说的——”
慕天泽微笑:“这些虽然是家丑,按理说不应该说与诸位听!只是今日我要办的事情,跟这些事情有关,索性说个明白,让大家都心里清楚,我也才好办事不是?”
里正心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你,你要说的是什么事?”
慕天泽环视了一下屋里的人,这才开口:“去岁我中了秀才,为了感谢村里人对我们慕家,对我们慕家兄妹的照顾,所以让村里不少人家,将家里的地挂在了我的名下,这事大家还记得吧?”
里正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记,记得!我们大家都念着你的好呢!就去年年底,我们这些人家都托赖你的福,省了不少开支呢!”
慕天泽一笑:“我今天来,就是为这个而来。家中出了点事,去年挂在我名下的那些田地,今年是不能再挂了。这事呢,是我对不住乡亲们,所以,今年要交的赋税,我会补给大家,实在是不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