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早饭才摆上桌,沈佳言就说了一句:“你们吃了早饭就回去吧,以后就不要来了!”
这话捅了马蜂窝,慕天泽当下就站了起来:“沈姨,你果真如此绝情?一点都不惦念我们往日的情分吗?”
慕玥也俏脸含霜:“大哥,我早就说了,不要求她了!她当初跟爹合离,就是攀上高枝了!这两年都不回去看咱们,就给三瓜两枣的打发咱们,不就是怕人背后骂她?哼,当初装得像模像样的,哄了咱们,还哄得大老爷给她赐下牌匾!如今攀上大老爷了,成了知府大人的义妹了,这大房子住着,丫头奴婢的伺候着,自然是不乐意哄着咱们,更不用说跟咱们回乡下去过苦日子!”
沈佳言脸一黑:“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我该说的已经说了,该做的已经做了!我跟你们爹早就合离了,你们又不是我生养的,还要赖上我一辈子不成?我以后还要嫁人生孩子呢,你们又不是没爹,总不能什么都找我吧?”
“你们说买庄子,我帮你们寻摸了!那制糖作坊每年还给你们分红呢,还要怎么样?我已经仁至义尽了!若是你们再不知道收敛,得寸进尺,我的耐心有限,惹急了,以后咱们就彻底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慕玥冷笑:“呸!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吗?咱们还不稀罕呢!哥,那分红咱们不要了!不然外人还以为咱们占了她多大的便宜呢!”
慕天泽略微冷静些:“沈姨,俗话说的好,这好女不嫁二夫,我爹又没死,你当初闹别扭要合离,我爹也听你的了!让你闹了这了这么几年了,也该够了吧?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去?我爹这次让人带口信,让你帮着买庄子,已经是给你台阶下了!不然这我慕家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再说了,我慕家如何配不上你?如今我也考中了秀才,家里又置办了庄子!若不是家中无人照管,你以为我们乐意上门来求你?我劝沈姨你且收着些,跟我们回乡下,好生照顾我们兄妹三人,将来我爹回来了,还能少了你的好处?”
沈佳言脸色黑得快滴下水来,就算知道这几个小兔崽子是演戏,可这话听得也让人火大。
忍不住眯起眼睛,打量几个小兔崽子,别不是借着演戏的机会,真情实感的骂她吧?
慕天泽被沈佳言这眯起眼睛一打量,后背忍不住一寒,心里直呼完蛋了,难不成演得太真,骂得太过,把她骂急眼了?
沈佳言冷笑一声,好啊,真情实感演戏是吧,谁不会呢?
抄起门后的一把大扫帚,就抽了过去:“都给老娘滚蛋!就你那爹,老娘嫁给他那天起就守了活寡,有他没他有啥两样?好不容易从你们慕家这个火坑里跳了出来,老娘又不傻,还再跳下去?”
“你中个秀才有个屁用?买庄子不还得来求着老娘?怎么?前两天庄子没买到手,你装得倒像是个人,这庄子买到手了,你就翻脸不是人了?呸!就你这翻脸无情忘恩负义的小兔崽子,你就是中了举人,中了进士,老娘也不稀罕!”
“想哄老娘继续当老妈子伺候你们吃喝拉撒,挣钱养你们?别做梦了!都给老娘滚!以后再让老娘看到你们兄妹三,看一次揍一次!果然慕破军那个王八蛋生不出来什么好鸟来,一窝子的王八羔子!告诉你们,快点滚!那红利也别想要了!老娘拿着这钱去喂狗,也比喂你们三个王八羔子强——”
慕天泽兄妹三人一人身上挨了几次,疼得直咧嘴,齐齐变了脸色,完蛋了,真把沈姨惹急了,这抽在身上的力气,可见是真生气了。
为了避开这扫帚,三人在地上还滚了几圈,灰头土脸的被从沈佳言的院子里赶了出来。
成嬷嬷还啐了一口,哐当关上了大门。
兄妹三人这狼狈的模样,顿时引起了路人的注意,都远远的围了上来。
慕天泽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气呼呼的冲着沈佳言的院子,骂了几句什么有辱斯文,岂有此理之类的话。
慕玥扶着慕天润,眼眶红红的,在一旁喊:“大哥,咱们回家去!一刀两断就一刀两断!咱们还求她不成?等将来,自然有她后悔求咱们的时候!”
说着拖着不甘不愿的慕天泽,推开人群就走了。
看热闹的只吃了一口瓜就没了,抓心挠肺啊!
舍不得走开,好容易等到沈佳言也黑着脸上马车出门了,才凑到沈家的门房里打听。
门房早就得了授意,本来也心中不痛快,当下也没隐瞒,将慕天泽三兄妹的恶行恶状全给抖露了出来,最后还不忘记替沈佳言喊冤,说真是好心没好报,本来早就合离了,念着往日情分,对他们三个孩子每年都有礼物送去,还给了分红。
如今那三个孩子上门求人办事倒是规规矩矩斯斯文文,事情办好了,就翻脸,说出那些不好听的话,简直是白眼狼云云。
这可是大新闻,本来沈佳言以女子之身,担任百货店的掌柜,就让人侧目。
多少人都想寻她的把柄不是呢,如今有了这消息,那真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差不多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