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苍劲眸光在人群中掠过,“不知道是谁贴的图,我在这儿想奉劝一句,有这功夫不如多去画两张画。”
“至于为什么小书的画会跟我收藏室里的一样,那是因为那原本就是他送我的礼物!”
“我教了大半辈子画,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听到谣言后,第一时间把原画跟小书的作品一起送去给金露杯做了鉴定。”
“若有半句虚言,我愿压上我半辈子清誉,从此不再教画!”
与年纪单薄的何书不同,严老可是画画界老前辈,他这番话力道非凡,犹如闷雷敲响在众人心间,让人讶异得纷纷瞪大眼。
能入严老收藏室的画作,水准要求自不必多说,那幅名为《飞》的画,任谁见了都不会想到,居然是由未成年的孩子所作!
那浸透画纸,磅礴万钧的意象,天马行空的幻想,熟练至极的技巧运用,没有三十年功底,绝无可能画出!
在场的大半都是行内人,因为熟识了解,所以深受震撼,完全炸开了锅。
严老的话,自不必质疑,那也就是说,《飞》真由何书画出,他在十七岁的年纪,达到别人四五十岁都没办法到的高度!
古有李白被誉为诗仙,现何书完全当得起句画仙的称号。
所有人望向何书的眼神霎时变了,像是在看上天追着喂饭吃的瑰宝杰作。
何母也没料到这个反转,她秀眉蹙起,第一反应是去看身边的何鱼:“你真抄了?”
何鱼哪经历过这种大场面?他被吓得脸色煞白,腿肚子都不住发抖,闻言哽咽道:“我找不到灵感,所以随便上网看了看……我不是故意的妈妈。”
何母闭了闭眼,觉得荒谬极了。
同样两人参赛,何书以天赋获得万众瞩目,而另一个儿子,前脚刚获得大师认可,后脚便发现他作品居然还是抄的何书。
有极短暂的瞬间,听着背后闲碎议论声的何母恼怒地想,何鱼简直丢人,枉为她儿子,一点都不如何书。
她很快克制住自己想法,摆出当家女主人该有的风范和气度:
“很高兴听到小书澄清的消息,至于小鱼的事情,他毕竟还小,有时犯错也很正常,何书身为哥哥,也不会计较太多。”
“今天小鱼过生日,蛋糕还没切呢吧?”她自然而然地问菲佣,“先把蛋糕推上来。”
菲佣领命而去,丝毫不敢在这是非之地多停留。
“吃蛋糕前,我先说件事吧。”沈星澜抬脚,缓缓走向缩在何母身边的何鱼。
何母脑子嗡嗡地疼,青筋不住跳,直觉告诉她,何书要说的不会是什么好话。
一只修长如竹,白皙如玉的手伸出,搭到何鱼肩上,能明显感觉到,他手放上去时,何鱼以肉眼可见幅度颤了颤。
沈星澜安抚性地轻拍了拍,他站定,面向所有人,微微笑着:“大家一定很好奇,为什么今天生日会主人公不是我。”
两个身量差不多,气质截然不同的少年站在一起,恍若世上最亲密的兄弟。
察觉到他想说什么,严老欲言又止:“小书……”
何母头疼得快要炸开,抬手揉了下太阳穴:“你闹够了吗?”
沈星澜恍若未觉,他浅浅笑着,声音很淡:“因为我是十七年前被抱错的孩子,而何鱼,才是何家真正的少爷,今天不仅是生日宴,还是认亲宴。”
虽然众人来时已经有过众多猜测,干儿子,或者是私生子,但万万没想到,真相远比他们想象中更为刺激!
“卧槽?真假的??”
“不会吧,气质一点都不像……”
“难怪何夫人会对何鱼百般维护,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恭喜你回到何家,错位的人生是时候该归位了。”沈星澜对何鱼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除了靠近何母,不断汲取安全感来源外,何鱼做不出任何反应,满脑子都是完了。
阳光烂漫,万里无云,是个再好不过的天气。
花朵在暖阳中舒展枝桠,空气里满是清新草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