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确实没胡说,第二日晨间要早起放鞭。
长风国中有年关要放几轮鞭炮的习俗,以前在宫中,诸事都有大监照看着,父皇和他都不需要亲力亲为,他很少留意这些。
但其实长风国中的世家很看重年关习俗,譬如永安侯府,从卯时起,就要年关的第一轮鞭炮爆竹。
原本应当是温兆点卯时这轮的鞭炮。
卯时为一日之晨。
晨寓意朝阳,希翼,所以在这些世家当中,大都是由下一代家主点卯时的鞭炮。
温兆不在了,就是瑞哥儿。
瑞哥儿年幼,小孩子虽然喜欢烟花爆竹多些,但要他们自己点爆竹危险,而且多半会怕。瑞哥儿年纪尚小,点鞭炮的时候要大人抱着,永安侯要点辰时的鞭炮,所以老夫人和世子夫人商议后,想让李裕帮忙,李裕是侯府的姑爷,李裕抱着瑞哥儿比府中旁人都更合适。
李裕应了老夫人,所以晨间不能迟。
昨晚李裕就同宝燕交待过,卯时前两刻务必唤他起来,宝燕准时提醒。
听到宝燕的声音,李裕微醒,但温印还睡着。
昨晚他是从身后抱着她睡着的,但今晨醒来,她整个人靠在他怀中,手也在他衣襟里,这样的场景早前也有过,不算特殊,但不知为何,许是经过昨晚的一幕,总觉得好像有些不同……
温印也略微醒了,但没有睁眼,迷迷糊糊往他颈边蹭了蹭,慵懒的声音问道,“什么时辰了?”
这样的声音很容易让人浮想,李裕尽量平和,“还有两刻到卯时,你再睡会儿?”
放鞭的事他就去好。
温印却抱着他,明显不想动弹,这样他也起不来。
李裕解释:“阿茵,我答应了祖母,要抱瑞哥儿点卯时的鞭炮,不能迟了。”
“嗯。”她没睡醒的时候都这样,只应声,不动弹,所以还着他的手还是没松开。
“温印……”他只能伸手将她的手从他背上拿下来,她又迷迷糊糊将手揽上他脖颈处。
李裕奈何,又伸手放下揽在他脖子上的手,但她的手顺势滑去了他腰间。
李裕看了看,实在有些没办法,再耽误下去真的要误时辰了,李裕低头看了看她,循着昨晚的记忆,俯身吻上她唇畔。
这次,不是意外……
他俯身亲她,心怦怦跳着,带着爱慕和虔诚。
有些急促的呼吸里,温印缓缓睁眼,李裕在亲她,她整个人半梦半醒,不由攥紧他衣袖,轻声,“李,李裕……”
喉间喘着气,李裕这才松开唇间,尽量平静,“你再攥紧衣裳,不让我去,祖母那处就真迟了……”
温印懵懵看着他,迷迷糊糊意识到双手还攥着他手臂上的衣襟。
她缓缓松开,他也松开她,俯身吻了吻她额头,又撑手起身,下了床榻。
温印只觉脑子里嗡嗡的,应当,是在做梦。
但转头看向一侧时,见李裕在屏风后宽衣,也似是不避讳她了,衣裳逐一宽下,露出裸露而精壮的后背,她也越发觉得,她是在做梦的,小奶狗不会当着她的面换衣服。
她肯定是在做梦,虽然是做梦,也不应当看,温印牵了锦被,连头一起盖过,这么睡总能安稳了。
等李裕穿好衣裳转身,已经见她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连头都裹了进去,李裕忍不住笑了笑,温声道,“我先去了。”
被子里没人应声。
他怕她闷着,上前稍许扯开些被子让她透气。
温印再次睁眼,这梦好长……
他看了看她,在她惺忪眼神中,俯身吻上她眉心,“再睡会儿,我出门了。”
她浑浑噩噩轻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