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自觉失态,坐了下来。钟儿倒是对庄主那位心上人颇感兴趣。“锦儿,庄主的心上人长什么样,有我们月公子好看吗?”到底是小丫头的心性儿,阿月瞟了他一眼,低头似不经意的夹菜,其实耳朵里也在等着锦儿的回答。“长的么,倒是绝尘脱俗,只是那一双眼睛,不知道为何,我看了总觉得别扭,那眼神里都是世俗之气,与那张脸哪,实在是不匹配。”“那是,要说绝尘脱俗,我家公子才真的是出尘不染呢,要我说,公子是忘了从前的事,说不定是哪里的世家贵族呢!”阿月越听越离谱,直说赶紧吃菜吧,一会儿该凉了。锦儿酒意正酣,还想说起沈云昭与孤月的事,却被凤非言打断。“锦儿,不可私下议论庄主。”锦儿撇了撇嘴,“是,凤大阁主。”华南星使劲用手肘拐了拐凤非言,又剜了他一个白眼。对锦儿说道:“锦儿,你别理他,他呀,是被庄主灌了迷魂汤了!”凤非言闻言却笑道:“我只喝你的迷魂汤。”今日走不了了凤非言一句话,说的华南星一个大红脸。“谁给你喝过什么迷魂汤!”凤非言笑了笑,喝了一杯酒,眼神却没离开华南星。华南星见这架势,自己是敌他不过了,心里骂骂咧咧:真是冤孽!几个人一直到深夜才散去。阿月独自坐在窗前,望着空中一轮明月,喃喃自语:“云昭,我要走了,就不和你辞行了。”沈云昭从睡梦中突然醒来。梦里又是阿月的身影。他自嘲的苦笑,伸手蒙住双眼。沈云昭啊沈云昭,与孤月分别的日子里,没有一日不在想孤月。如今孤月回来了,自己偏偏在梦里又与另一个人难舍难分。你是不是太贪心了?沈云昭自己也不明白,这些年来,母亲明里暗里,没少给他身边送人,江湖上也多有对他倾慕的男男女女。投怀送抱,主动亲近的也没少遇到。可他心如磐石,一心只有孤月,从未对其他人动过心。可为什么,阿月竟能留在他的身边,还走近了他的心……沈云昭不得不承认,他动心了,他害怕了,害怕见到阿月,害怕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留下阿月……那时,他该如何面对孤月?他该如何面对自己这十年来的等待?他每天都在极力克制自己不去想阿月,不去见阿月。可是思念这个东西,越控制,就会越反噬。孤月在他们重逢之时,就表示会与他在一起,结百年之好。可是,这段时间却鲜少来见他,每次也只是匆匆一聚。不知为何,虽然孤月形容样貌与十年前并无两样,只是成熟了一些。可他却总难将如今眼前的孤月与十年前的孤月在心里相融合。反而当初同阿月在一起时,总是情不自禁的将阿月与记忆里的孤月重叠。沈云昭揉了揉太阳穴,起身走到窗前,一轮明月当空。正如当年孤月救他回茅屋的那天。……沈云昭病了,这次病的很重,连太夫人都惊动了。虽然华南星看了,说是风寒,可沈云昭高烧不退,丝毫不见好转的迹象。方雅蒻心急如焚,但是她还是相信华南星的医术,毕竟,他是霍达的徒弟。“南星,云昭他怎么吃了药还不见好转,只是风寒那么简单?”“简单?太夫人有所不知,风寒虽乃常见病症,但这风却有讲究,风邪有重有缓,因而病情也有所不同。”“好了,我相信你的医术。”“是。”华南星把太夫人糊弄过去,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沈云昭这次虽说是风寒,但是观他脉相,实乃忧思伤神所致邪风入体。说到底,还是心病。只是,这次华南星也没有什么办法。华南星心想,沈云昭之前走火入魔那次,是因为孤月,这次,想必也是为了他。那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吊着沈云昭朝思暮想,如何能不生病!可是既然孤月已经与沈云昭在一起了,这次就不能再打阿月的主意了。那个可怜人,今日就要走了。只有离开这个伤心地,他才能重获新生。他们不能再自私的利用阿月做沈云昭的药。那样对阿月实在不公平。华南星端着药碗,来到沈云昭床前。“云昭啊云昭,这次你就只能多喝点药啦。你说你,好不容易盼回了心上人,人家又没空理你,这好好的阿月……今天也要走了。你呀,只能遭点罪了。”烧的迷迷糊糊的沈云昭,听到阿月今日要走了,忽然睁开了眼睛,布满血丝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华南星。“阿月,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