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到了榻下清脆的一声响,原是她刚刚躲闪的时候,撞到了萧北尘的手腕,他目光微闪,顺势让簪子滑落手心,摔在了榻下。
伴随着清脆的环佩声,作工精细的白玉兰发簪便摔断了,徒留两三截静静地躺在地上。
时南絮下意识地想要下榻拾起摔断了的玉簪,却被拦腰抱起,萧北尘的下颌就抵在她乌黑如绸缎的发间。
温柔低沉,似石上清泉流转的嗓音响起在时南絮的耳畔,却含了几分愠怒“安柔便这般在意陆延清赠予你的东西吗?”
时南絮正要张口反驳,这分明是先皇后留下的,她眼眶不自觉地有些泛红,反驳的话语却被尽数封缄于唇齿间。
在看到萧北尘自袖中取出的物什时,她微垂的杏眼微微睁大,伸手就想要推开萧北尘,手腕却被轻巧地捏住,力道不大,却足够让饮了那汤的时南絮根本无法挣脱开。
原来那是一条金珠穿了东珠的链子,做工细致,颗颗珠子都打磨得极其圆润光滑。
时南絮瞬间便回忆起来那个梦境,在她并无多少分作用的挣扎中,链子咔哒一声合上了,正好就佩戴在了她手腕间。
乍一看,倒像是什么名贵的首饰。
与多年前的梦境毫无出入地重合了,时南絮小脸被氤氲的热气蒸得微红,清透得如掌上荔枝。
挣扎间,一滴滚烫的泪滴落在了时南絮的眼角。
时南絮愣住了,她抬眸去看。
对上了萧北尘泛红的眼眶,她从未见过这般脆弱如琉璃的他。
以前即便是被肆意折辱,他也未曾出现过这样易碎的模样。
萧北尘垂首,埋进了时南絮的脖颈间,声音温润而低哑,“安柔,我不逼你。”
“你或许并不知晓,在你看不到的角落,皇兄却借着你的皎皎明月清辉,在泥沼中挣扎。”
她自己也许是不知的,整个安庆王朝的皇宫中不知有多少人因她的善良和不争不抢,或多或少受到了照拂。
宫中谁人不知,安柔公主生辰日是最为好过的日子。
因着安庆帝的宠爱,在她生辰之日,许多宫殿都能吃到平日里从未有过的膳食。
包括那些宫妃不敢惹了安庆帝不快,是以对宫人也是宽容慈和的很。
专门为她诊脉的晏太医同安柔一般纯善,安庆帝不喜他,晏太医却愿意予以几分善意。
而如今,明月终于拥入怀中。
萧北尘冷白修长的指尖沾上了几分柔亮的水色光泽,他继续低声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却带了几分漠然:“安庆王朝,早就该亡国了。”
“被架为傀儡指使的先帝,外通北地敌军的穆国公,只想着克扣军饷的将军就连前些年拨给南边旱灾饥荒的赈灾银,层层克扣,待到百姓们手中,怕是只剩麦秆了。”
时南絮心头一惊,她没想到萧北尘登基不过这么短暂的时间,就已经将朝廷上下的情况探查得这番清楚。
原文中的他也是这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