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顾渠的原话。
当时,顾风也如同顾沅的反应一般,问道,不是有太子亲卫随行么。
然后顾渠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凝肃答道,“太子亲卫靠不住,真要出了什么事,场面一乱起来,那些亲卫和精兵定然首先保护太子,其次才是我妹妹。我妹妹的命还得排在太子后头?那怎么能行!靠人不如靠己,所以我才将你派去!你记住了,一旦我妹妹的安危受到了威胁,你首先确保我妹妹
没事。若有余力,再去帮旁人……”
顾风将这段话复述了一遍,再抬眼看向顾沅时,只见她面色动容,眸中噙着泪。
“姑娘,您……”
“我没事。”顾沅抬手擦下眼睛,挤出一抹浅笑。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出嫁时,哥哥都说过,娘家是她永远的依靠。
从前她还不觉得什么,如今再想起,只觉得鼻酸得厉害。也不知道上辈子她去世后,父母兄嫂他们怎么样了?应当会很难过吧。
抬起头,顾沅盯着远方那轮溶溶月光看了好一会儿,轻声呢喃,“今天是中秋呢。”
好想回家,与家人一起团聚。
顾风看着她的侧颜,眉心微动,想要安慰,又嘴笨不知怎么说,最后只干巴巴的说道,“姑娘莫要伤心。”
顾沅眼睫微颤,深吸了一口气,语气轻松道,“我不伤心,今天是个好日子,该高兴才对。”
说到这里,顾风忍不住问道,“恕属下多嘴,姑娘您……为何要逃?”
顾沅直直的看向他,“你说你一直暗中保护着我,那我这段时间的筹谋,还有我放火钻狗洞离开,你都看见了?”
顾风诚实的点头,“是。”
一开始他觉得奇怪,姑娘并不是那等喜欢闲逛之人,怎的一到扬州城,几乎日日都往外跑,又是跑码头,又是买宅子的。
直到他在树上打盹,看到后院起了火,又看到一道娇小鬼祟的身影从狗洞钻出,他才明白过来——姑娘这是要逃。
“若是与殿下起了争执,姑娘还是心平气和的将话说开,这般筹谋逃出来,实在是不妥。”
“你在劝我回去?”
顾风垂眸,默认了。
顾沅面色淡然,“既劝我回去,那方才你何必出面帮我解围,让那官兵将我抓回去不就得了。”
“姑娘身份贵重,怎可去牢狱那等腌臜地方。”顾风道。
顾沅不语,只幽幽的盯着河面。
顾风道,“姑娘,到了下个码头,我们再乘船折返扬州,您回去与殿下好好解释一番,相信殿下会原谅您的。”
闻言,顾沅笑出声来,“他原谅我?”
那上扬的尾音,让顾风怔住。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胡闹,觉得我一时冲动,玩离家出走的把戏?”
顾
风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人。
她的神情不再温柔平和,而是带着决然的冷静,目光明亮仿佛发着光,“我要离开他,再不要当什么太子妃。”
顾风想问为什么,长安城里人人都知晓太子多么宠爱太子妃,将她如珠似宝的爱护着,这般了,她还有何不满?
顾沅扯了扯嘴角,眉眼间是与年龄不符的疲累,静了许久,才道,“你不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