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徐景行曾是容姝生父的下属,少年英气,举世无双,后来大将军战死沙场,容姝成了长公主,年少时的情谊却还在。
所有人都以为徐景行会是驸马,直到长公主远嫁和亲。
难怪徐景行初见她时是那样的眼神。
这阵子她谎称身体抱恙,侯府闭门谢客,她不敢见人,更不想见太后,徐景行,一想到她这一年多以来得到的一切全是因为另外一个女子,她就如鲠在喉。
一边想着容姝一个女子,远嫁非她本意,和亲是为了大楚,所有大楚人都该谢她。
一边又忍不住嫉妒她,嫉妒她得到徐景行的偏爱,太后的宠爱,是大楚最尊贵的女子。
赵颜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好像魇在一个梦里,只要梦醒了,一切都不会变。
知女莫若母,平阳侯夫人深知这阵子女儿不对劲,时常望着窗外出神,细想之下找到缘由所在,便带着时兴的小物件来女儿院子坐坐。
“怎么这般愁眉苦脸,虽这着雨,也该出去走走,定洲湖景色不错,怎么不叫上姐妹去看看。”
赵颜兮张了张嘴,“……女儿只想一个人待着。”
平阳侯夫人道:“娘是怕你闷坏了。”
赵颜兮鼻子一酸,她害怕出门,怕人指指点点,怕人说她顶着一张俏似长公主的脸,做见不得人的事,“娘,我不想出门,我就想在家待着,我以后都不要见徐景行了,他喜欢的人根本不是我!”
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赵颜兮觉得痛快极了,“他喜欢的不是我,是长公主……”
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平阳侯夫人心里只剩心疼,“谁说的,他若不喜欢怎么会殷勤送各种各样的东西,你还小,不了解男人。”
“是因为我长得像长公主,所以徐景行,太后才……”赵颜兮眼睫毛上挂着泪珠,好不可怜。
平阳侯夫人伸手为女儿把眼泪擦干,“就算最开始是因为这个,那后面就没有真心实意吗?”
“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里是盛京,大楚最繁华的地方,你谈喜欢,讲感情,说给谁听,兮儿,听娘的话,情爱就是过眼云烟,权力才是实打实的东西。”
平阳侯夫人语重心长道:“长公主和亲虽说是为了两国交好,可她是大楚的公主,就当为国为民,和亲是她当做的事,也只有她能做,兮儿你明白吗。”
“这一远嫁,没个几十年回不来,到时候没人会记得长公主,只会记得你,明白吗。”平阳侯摸摸赵颜兮的脑袋,“娘的女儿啊,你管他们是因为什么对你好,不论你知不知道,都只能当不知道。”
赵颜兮心里一紧,“我不想做长公主的影子。”
“时间长了,她回来了,她就是你的影子。”平阳侯夫人笑容淡雅,“那时谁还知道长公主呢。”
知道自己女儿像长公主时,平阳侯夫人担惊受怕好些日子,怕冲撞天家。好几年赵颜兮都没出过门,都没在盛京转一转玩一玩。
想想女儿受的苦,平阳侯夫人就无法释然。
容姝不在了,凭什么自己女儿还要过那种日子。
至于徐景行,太后,那是他们自己凑上来的,怪得了谁,平阳侯夫人巴不得女儿更像长公主一些呢,学长公主会的东西,琵琶,跳舞。
学长公主烧的菜,学她一言一行,一颦一笑。
平阳侯夫人觉得女儿的福气在后面,将军夫人算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才是真正的福气。
赵颜兮神色发怔,她看了母亲好一会儿,才道:“娘,我不想荣华富贵,我不想做公主,女儿只想承欢膝下。”
她不想做容姝的替身。
“傻孩子,你是女子,这个世道对女子本就不公,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你做自己就好了,难道你想被陆昭云说一辈子,兮儿,只要你的地位比她高,她就不敢再说你了。”
平阳侯夫人笑意温婉,“你听娘的,娘还会害你不成。”
赵颜兮慢慢止住泪水,兴许娘说的是对的。
她可以靠着这张脸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