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了青衫大氅,换上了一身黑衣劲衫,在配上那张带着疤痕的面容,此刻甭说是柳飘飘、费魏等人,只怕连李叔站在顾萧面前,也认不出这是那个无归山的‘猴儿精’少主了。
换上了咫苏梅服饰的霖儿,随着咫苏梅来到客栈的一楼,此刻大家都在各自收拾着行囊,只有薛虎带着踏雪点了慢慢一桌的酒肉,一莽汉,一胖貂,在自顾自的大吃大嚼。
望见咫苏梅带了个雀斑少女下楼,薛虎并不在意,仍是抱着手中的烧鹅吃着,在他的心中除了主人霖儿,似乎只有这酒肉才最能吸引他的瞩目了。
倒是踏雪,停下了咀嚼姿态,似乎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立起了身子,瞪着乌溜溜的大眼在咫苏梅身后的雀斑少女身上好一番打量,似是带着疑惑,随后又抱起爪中的食物吃了起来,只是那双眼睛还在盯着雀斑少女。
霖儿快步跟上咫苏梅,挽起她的胳膊,低声道:“咫姐姐这面具真是隐匿身份的好物件,居然连薛虎和踏雪都未认出我来。”
咫苏梅莞尔笑道:“那可不,当年你们的天涯大哥为了让师父传我这易容之法,可是在他老人家门前跪了三天三夜,这才让师父破例传了我这手功夫。”
二人正说话间,见尺天涯也带着个疤脸汉子从房门下来,那疤脸汉子也穿着与众人相同的装束,经过薛虎与踏雪身旁时又让踏雪的三角脑袋好一番疑惑。
在客栈中转了一圈,见众人都未发觉,回到房中,尺天涯与顾萧开口商议到道:“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依先前商量之计行事了。”
“沈驭楼一行人怎么办?如今他们都有伤在身,那宋大哥也因此事断了双手。”顾萧开口,他当然知道,岭州三峰十八寨的情况他们几人最为熟悉,若有他们相助,阻止尺千刃截杀万钧之事能事半功倍,可如今这几人才逃出虎口,又怎好开口让他们再入火坑。
正当几人商议之时,听得门外敲门声响起,尺天涯打开房门,见到恢复了精神的沈驭楼站在门外,身后正是宋书夫妇。
顾萧见是沈驭楼几人来访,便去屋内取下了面具,以防沈驭楼等人误解。沈驭楼三人入了房内,望见顾萧与尺天涯二人顿首再拜。
“宋某一介草莽,得二位恩人全力相救,我与夫人皆感恩戴德,我夫妻二人只有些金银俗物,只盼恩人不弃,收下我夫妻二人心意。”宋书断腕,说完这番话,向着施诗使了个眼色,宋夫人从身后的包裹中取出一摞银票,皆是万两面额。
尺天涯与顾萧见状,连忙上前扶起三人,尺天涯知道宋书将将从阎罗殿中逃回命来,身体虚弱,将三人让到桌前坐定。
这才开口道:“我与木兄弟救人,并非是为了银子,且江湖儿女本就应当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此前窥探误会,我早已向宋夫人解释清楚,宋兄的伤势刚有好转,如今应当好好休息才是。”
见沈驭楼三人还要继续开口,尺天涯话锋一转道:“若几位真想报恩,我有一个请求,若三位可出手相助,尺某自是感激不尽。”
沈驭楼与宋书互视一眼,随即开口道:“单凭吩咐。”
“吩咐不敢,沈兄宋兄相比也知,那夜袭小楼峰之人,真是从我们下叛出的叛徒,且他们早已不顾江湖道义,如今更是胆大妄为,想要对朝廷命官下手。”
“我想借此机会,清理门户,同时也为了齐云北境的百姓,收拾了这恶贼,不过岭州山势复杂,若要对付叛徒,就要了解地势,因此想请沈兄、宋兄详告岭州地势。”
尺天涯将自己所请详告几人。
“天涯兄心怀大义,何需详告,我三人与天涯兄再如一次岭州又何妨。有我三人指路,能让天涯兄弟众人可以再岭州如履平地,那班人武艺不弱,我三人随行也可助天涯兄一臂之力。”沈驭楼与宋书听闻尺天涯开口说要去岭州,这几日早就获知内情的沈送二人便开口要随尺天涯一同前往。
“三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宋兄身上的伤才刚有好转,这一路奔波,在下于心不忍,且沈兄从他们那探知了万钧之秘,若是与我等一同前往,只怕到时会打草惊蛇。”尺天涯确有过带着几人一同前往岭州的想法,可看几人的伤,实是不忍心。
沈驭楼细细想来,确如尺天涯所说,宋兄弟本与夫人逃离了这场是非,全因自己,才又被牵扯了进来,当下开口道:“天涯兄弟所言甚是,此次前去,在我看来,宋兄弟夫妇二人可留在岭凉镇养伤。”
未等几人开口,沈驭楼起身向着几人便拜,众人不解,忙伸手去扶:“这是何故,沈兄。”
男儿膝下有黄金,救命之恩不可不跪,如今沈驭楼只为再去岭州,为他那寨中死去的兄弟报仇。长跪不起的沈驭楼执意不起,一心要随着尺天涯等人再入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