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萧说完此番言语,单膝跪地的大汉眼中惊慌之色一闪而逝,却仍然是嘴硬道:“老子只不过一时兴起,如你一般多管闲事罢了。”
虽然虬髯大汉极力掩饰,但却被顾萧敏锐的捕捉到了眼中的惊慌,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于是顾萧开口对大汉说道:“不管你是否承认,我已得到我想要的答案,适才你不愿听我解释。现在我就告诉你,虽然你护卫的那霖儿姑娘聪慧伶俐,可这人心之险,手段之毒,防不胜防,若你想你霖儿姑娘无事,不若现在就告诉我他们的去处,省去我探知消息的时间,我去的及时,若那姑娘遇险,还来的及救她出险境。”
听了顾萧这番话,这虬髯大汉似是有些担忧。这面前的青衣少年说话之时,面色诚恳,不似在撒谎,他年纪虽然不大,却在脚店短短时间便看出了端倪,推断出主人与自己的关系,心智非常。
如果真如他所说,虽主人聪明才智非常人能及,可那柳家若是真有能人,识破了主人的计策,一旦主人遇险,这后果不堪设想。虬髯大汉转念又想,可毕竟主人曾叮嘱过自己不可泄露她的行踪,自己怎能擅自做主。
顾萧见虬髯大汉犹豫不决的样子,真是又急又气,开口道:“算了,我可不管了,省的说我多管闲事,不过要是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虬髯大汉盯着顾萧看了片刻,脑中想起少年适才的诚恳模样,仿佛是下定了决心,拱手向顾萧行礼开口道:“适才我多有得罪,还请少侠勿要见怪,若少侠愿出手相助,某感激不尽。”
顾萧见大汉终是不在执拗,便放缓了语气问道:“既然你选择相信我,就速速告诉我他们到底去往了何处。”
虬髯大汉开口道:“那公子哥是柳庄庄主柳飘飘之子,柳飘飘师出齐云北境金刀门王颜门下,擅使刀法、掌法。柳溢母亲高氏是那瑯州知州高廉的亲妹妹。正因如此,柳家通过高廉在北晋官场的关系,得了凉州城西百顷之地,柳氏夫妇在这百顷之地建了一座柳庄,他们定是去了那。”大汉说完,似还有话到了嘴边,大汉想了想,将话又咽了下去。
顾萧心知,这霖儿姑娘与这虬髯大汉到这凉州,定不止是为了惩戒这柳公子而来,肯定还有所图。可自己此番出手相助,仅是为了这霖儿姑娘不落入虎口。既已知道柳家不在凉州城内,而在城西柳庄,此刻便要起身去柳庄救人。
正要起身赶路,顾萧忽想起什么,回首对虬髯大汉说道:“你的伤,且放宽心,我只用力破开你的外门功夫,未用真气灌入你的命门,数个时辰后,你便可行动如常。到那时你可先去凉州城门寻我那随行之人,将你我事告知于他,将此物给他看,他会信你,而后你们安心在凉州城内找家客栈等我便好,若去的人多了,反而扎眼。”
说完,顾萧将怀中安息茴香的油纸包丢给虬髯大汉,又向大汉说道:“你也给个信物予我,可让你家主人相信我。”
虬髯大汉知道这时辰也耽误不得,自己受伤,已无法按照约定的时辰赶到,只能依仗眼前这青衣少年。于是,伸手入怀掏出一块令牌,令牌周身以黄铜錾刻朵朵桃花包裹,中刻古朴‘令’字,递于顾萧道:“拜托。”
顾萧郑重收下令牌,揣进怀中,向着大汉道:“放心。”言罢,运起青衣诀望着凉州城西方向赶去。
却说此刻少女随着柳公子一行人来到凉州城西的柳庄,这柳庄果是气派非凡,百顷之地,数丈高的山庄大门,飞檐翘角由四根朱红柱撑起,一块金漆牌匾悬于飞檐之下,以纯金打造两个苍劲大字‘柳庄’在这匾额之上。
踏入柳庄之中,十步一景,百步一亭,亭景以连廊相接,亭台楼榭,皆出自凉州城内名匠之手,各楼榭旁以水景衬托,如画卷之地,让人心旷神怡。
柳公子望着身旁佳人随自己穿行在这廊间,直望的心痒难耐,伸手就要去抓少女那白玉般的纤纤玉手。
少女侧头观这‘柳庄’中之景,抬手指向远端水中躲开了柳公子的魔爪,雀跃道:“柳公子,你看那,没想到这冬日水景中居然还有鱼儿游动。”
“是啊,我家。。我家这每处地方,都有下人照拂。”柳公子没抓着少女的手,此刻心中已要按耐不住,怎奈佳人难得,只好忍着性子,引着少女向自己住的院子行去。
少女跟在柳公子身后,却暗暗心惊,没想到这柳庄如此之大。且这一路行来,这柳庄中的护院居然比想象的还要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自己观这些护院一步一行间,居然没有一个是无能草包,这些护院皆身着劲衣,手持朴刀,三人成列,在这柳庄中来回巡视,少女不由看的月眉紧锁。
巡视的护卫们见少爷归来,纷纷行礼,柳公子想在佳人面前显摆自家势力,便教训了护院们一番,回头望向少女,却见少女月眉紧锁,以为是护院们手持刀具,吓坏了美人。于是赶紧呵斥道:“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甭跟着我了,看看你们个个的手持利器,别吓坏我的美人。”说完还向着少女谄媚一笑。
少女强压着一路行来,这柳公子带给自己的恶心之感。装出一副笑容,开口附和道:“多谢公子体谅。”
护院们望着自家公子引着碧衣少女走入自家公子的院中,交头低声道:“唉,你看,少爷又带回来个美人。”
“我瞅着,这个姑娘应该是自愿的,可不是强抢回来的吧?”
“话说,上次那个孙秀才家的那个小娘子,性子还真烈,听说当晚就跳了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