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延抓起酒坛吆喝道。
萧缜一个眼刀递过来:“稍后要随我下山的,不得沾酒。”
孙纬给萧延解释:“让村人闻到咱们身上的酒气,谁还信兄弟们都出事了?来,咱们以水代酒,敬二太太。”
有他们起哄,满堂青壮都端着海碗站了起来,笑着看向佟穗,包括萧缜。
佟穗被他们闹成了大红脸,幸好这一桌萧缜几人都够高的,围起来像一堵墙,几乎隔绝了外面那一片灼灼的视线。
她只能端起自己的碗,做样子朝众人回礼。
敬过酒,大家就边吃边聊了。
萧缜这一桌讨论的都是如何打理囚龙岭内的事务,待到饭毕,萧缜已经定了十条军纪出来,让张文功念给众人听,其中包括在灵水村操练枪法的那一套,也包括不得聚众酗酒、行赌,不得私下斗殴,不得滋扰欺压百姓等,若有违背,轻则打板子,重则斩首。
堂内的本来就是一群遵纪守法的热血百姓,都表示愿意遵守这些军纪。
有人问:“二爷,山匪留下来的女人孩子们,咱们要如何处置?”
热血归热血,男人的劣根摆在那,此言一出,堂内立即响起一些哄笑。
佟穗坐在萧缜身边,默默垂下眼帘。
萧缜提醒众人:“她们确实是山匪留下来的,却也是山匪们从附近村子里抢来的无辜姑娘,与咱们灵水村的姐妹并无任何不同,或许有些人你们走亲访友时也曾见过。”
刚刚还哄笑的儿郎们听到这话,渐渐都敛了笑。
萧缜让孙纬、张文功去把那群女人孩子们全部带过来。
一共是四十六个年轻女人,最大的也没超过二十岁,其中有人尚未生子,有的已经怀有身孕,有的怀里抱着小的,身边站着二四岁的幼童。
全都到了,有的女子低低地哭着,有的紧张地打量左右的陌生男人们,有的一脸麻木。
萧缜看着这些女人道:“我们不是匪,可我们占了这山岭便也有我们的秘密,在我们能够堂堂正正地下山之前,你们只能继续留在此地。”
女人们还是刚刚那二种表现。
萧缜:“可有人想为死去的山匪报仇?”
一个还算平静的女子抬起头,目光如刀:“我们都是被山匪抢上来的,他们死了,我们只觉得痛快!”
萧缜颔首,看向那些
()大大小小的幼童:“山匪已死,但这些孩子是他们留下的骨肉,与我们个个都有杀父之仇。我们不会狠心朝这些稚子动手,却也不会替仇人养孩子,等将来我们下山的时候,会将他们送到各地的济婴堂,你们当中若有不想跟孩子分开的,站到这一侧,届时你们可以自行带着孩子寻个去处。”
未生育的女子不必考虑这个问题,那些怀着孩子养了孩子的女人们有人面露挣扎,有人落下眼泪,最终并没有一人站出去。
这些孩子于她们而言是屈辱是痛苦,不忍心杀,却也不想在这自身难保的世道留在身边当累赘。
萧缜见了,让张文功记下这些孩子与母亲们的名字,以免将来送走孩子时送错人。
一一记好后,萧缜又道:“如你们所见,我的这些兄弟们几乎个个都是单身,尚未成亲,如果你们愿意寻个人嫁了,这些人任由你们挑选,众人见证,等同明媒正娶。如果你们不想嫁,那就安心在山里领一份差事,或是做饭或是洗衣或是喂养牲畜,我保证手下的兄弟们不会欺辱你们,若有犯者,军纪处置。”
孙典:“这法子好,兄弟们可都愿意?”
能被山匪们抢进山的姑娘,至少也是清秀可人的容貌,灵水村的这些光棍们当然有人愿意娶。
萧缜:“想娶的站出来。”
立即便有百八十人出列,个个昂首挺胸。
接下来就看女人们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