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可不是卖断连环画,而是拿分成!胤祚很清楚她分了多少钱:“这么多银子足够整个京城的育婴堂吃一年了。”
黛玉便露出一个笑来:“能帮上忙便好,日后连环画的收入我都不要,全都捐了吧!师兄你帮我处理。”
“可以倒是可以”胤祚想到这么多银子还是有些迟疑,但接触到黛玉单纯真挚的眼神却是一愣,继而笑道,“倒是我着相了,还是师妹聪明灵慧,不为凡俗所染。这事便交给我吧。”
胤祚把黛玉送回家,回宫的时候还想着,既然要拿这么多银子做善事,不若干脆办一个慈善基金会罢了。
此事尚待斟酌,胤祚只记了一笔就暂时搁置。
与此同时,贾府却是一片兵荒马乱。
年节将至,贾家上下都在为过年做准备,洒扫收拾的、上下妆点的、采买的走礼的络绎不绝,到处张灯结彩,人人脸上都带着过年的喜气儿。
今儿天气好,贾母难得愿意动弹,在园子里逛了一遭,又被媳妇儿孙女儿簇拥着说笑,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宝贝孙子宝玉不在,贾母还抽空问了一句,得知宝玉和朋友出去吃酒便道:“那也罢了,大过年的凑个热闹也是有的,等回来再让他来见我。”
王熙凤只打趣道:“老祖宗只管想着宝玉,真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才半日不见,心肝肺都不自在,倒把咱们都抛到脑勺后头去了!也怪我笨嘴拙舌的,讨不得老祖宗欢心!”
一席话说完,众人都指着她笑,贾母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你们瞧瞧她这张嘴,她若是笨口拙舌,那天下人都成什么了?”
王熙凤也跟着笑,只是心里却有些不自在,她这话虽是玩笑,却也有几分真心,照理说琏二才是正经长房嫡孙,老祖宗却只一味宠着宝玉,倒把他们都撂到一边了,王熙凤从前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如今却越发不甘心起来。
这算什么?
只是她到底只是孙媳妇,即便不满也不能说什么,见贾母笑便也只能跟着一笑,只当自己说了个笑话罢了。
正说笑呢,便有下人匆匆忙忙来报,说是梨香院那边出事了,原是薛大爷出去吃酒被人折断了胳膊抬回来,想叫人拿了帖子请黄院判过来。
“怎的就折了胳膊,谁干的,为着什么?”贾母一边叫人拿帖子去太医院请人一边问。
“正是说这个呢,原是薛大爷喝多了和人口角几句,那人便动手折了薛大爷胳膊,”下人道,“宝二爷说那人是黄院判身边的小厮,故而请黄院判过来说一说道理。”
贾母登时皱眉:“一个小厮也敢如此嚣张,这京城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你们拿着帖子去太医院,请黄院判务必带着那小厮过来!我倒是不信,一个小厮也能欺辱我们贾家了!”
下人应声出去了,王熙凤听见旁边的惜春小声说了一句:“未必是谁的错。”
王熙凤心里一叹,惜春知道这个道理,老祖宗能不知道么?薛蟠的德行大家又不是第一回知道了,此事多半他挑衅在先,只是没别人狠,所以被收拾了。
只是老祖宗此刻在意的不是谁对谁错,而是对方只是个小厮,却敢挑衅贾家和薛家的尊严,这才是她难以容忍的,也是她愿意替薛家出头的原因。
贵族的脸面不能丢!
不过贾母这回显然打错主意了,下人拿着帖子去了太医院,却没能请回来黄院判:“说是黄院判出诊去了,不在太医院,奴才等了半日没见黄院判回来,就先回来复命了,您看”
贾母皱眉:“确实不在?”
“应该是吧,”下人犹豫,“奴才没进去里面,只是问的守门太监,但他也没必要哄咱们。”
那也未必。
贾母想起上回的事,上回宝玉和王夫人失了智,黄院判救治不得,她当面说要请院使看诊,事后回想起来确实不妥当,如今瞧着黄院判只怕吃心了。
但她当初不过是忧心宝玉罢了,并没有旁的意思,黄院判未免太小心眼了!
贾母抿抿唇,到底还是追问了一句:“去哪家出诊了?”
“奴才问了,太医院只不肯说,说是涉及贵人。”
“那也罢了,”贾母叹气一声,也是到现在才发现,若黄院判不想见他们,他们也没有办法。
薛蟠的事也不能不管,贾母只吩咐人请王太医给薛蟠看诊,另找人去茶楼打听胤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