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上前拉胤祚的手:“走吧,我带你们过去。”
胤祚避开他的手,想了想试探道:“你是贾宝玉?”
“是啊,”贾宝玉眼睛一亮,“你知道我?”
贾宝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胤祚,这位小兄弟好人才,合该交个朋友才是!
胤祚“呵呵”一笑,他原就对贾宝玉没什么好感,这会儿看他更觉得哪哪儿都碍眼。
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儿罢了,到底有什么好的?
胤祚勉强控制揍人的念头,对贾宝玉的搭讪爱搭不理,贾宝玉倒还没什么,贾府的下人已经对胤祚怒目而视了。
胤祚心里冷笑,下人规矩这般差,这家里养出来的宝贝蛋儿有什么好的?
胤祚一路对贾宝玉挑挑拣拣,从头到脚都批判了一顿,离百花汀越近,他对贾宝玉就越冷淡,贾宝玉不明所以,到最后也不敢说话了。
众人沉默着到了百花汀。大约是为了黛玉养病清净,百花汀的大门是关着的,贾宝玉上前敲门,不一会儿便有人来开,贾宝玉笑道,“竟是劳动朱莺姐姐亲自来开门了?”
“我原在院子里摘花,顺手的事,”朱莺不欲和贾宝玉多说,只含笑道,“我们姑娘身子不舒坦,正睡着呢,不敢请宝二爷进去,您有事便与我说,等我们姑娘醒了转告就是了。”
“正是为了林妹妹的病来的呢!”贾宝玉略挪动脚步,露出了后面的黄院判和胤祚,“可巧林妹妹请的太医来了,我便领他们过来。”
她们何时请太医了?朱莺皱眉,姑娘为了不叫六阿哥担心,断断不肯请太医,怎的会有太医上门?
她疑惑地看向贾宝玉身后,在看清黄院判和胤祚后愣住了,反应过来立即行礼:“奴婢”
“姐姐快起吧,”胤祚笑着打断朱莺,“我们黄院判不讲究这个。”
“是啊是啊,不必多礼,快起来吧,”黄院判附和道。
朱莺又不是傻的,瞧这两人作派,再看胤祚的打扮,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心里一叹,侧身请二人进门。
贾宝玉也要进去,朱莺笑着给拦了:“家里没有男主子,不方便单独招待贵客,还请宝二爷见谅。”
说着就在贾宝玉遗憾的目光中关上了门。
胤祚惊讶地看着这一幕,若是林妹妹果真看上了贾宝玉,朱莺不该是这样的态度才对。
想起贾宝玉方才说的那句“我许久没见林妹妹了”,胤祚试探道:“你把他拦在外面,不怕你们姑娘生气?”
“是奴婢失礼了,”朱莺笑道,“只是他失礼在先,姑娘不会怪奴婢的。”
“原来如此,”胤祚点点头,觉得自己可能误解了什么。但既然黛玉不是因贾宝玉忧思过度,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是这么想,也便这么问了。
朱莺不知他竟知道了这个,一时被问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来,胤祚更加疑惑,沉声道:“你要说出病因我们才好对症下药!”
“您以为姑娘此次生病是忧思过度的缘故吗?”朱莺笑道,“您误会了,姑娘虽有些思虑,最近却好些了。她这病原是晚上睡觉踢了被子着凉了。只是姑娘素来身子弱,竟是起了热,反反复复总是不能好全乎。”
胤祚松了口气,风寒也好、发热也罢,对症用药就是了,只要不是情志郁便好,不是看上贾宝玉就好。
这时候他才察觉自己来这一趟可能有些冒犯,但来都来了,还是进去为黛玉看诊。
黛玉正睡着,苍白的脸因发热有些发红,柳眉微蹙,瞧着十分难受。
胤祚本不打算亲自为黛玉把脉,见她这样却忍不住上前,宁嬷嬷犹豫了下,但见黛玉睡着,到底没说什么。
胤祚细细给黛玉把脉,的确是偶感风寒,只是请来的大夫不甚高明,故而病情一直反复,等会重新开了方子吃几副药也就好了。
但黛玉的思虑之症却不如朱莺所说那般简单,表情或许会骗人,脉象却不会,胤祚能察觉到黛玉这些日子心里一直在受着煎熬。
她到底怎么了?
胤祚抿抿唇,把黛玉的手放回被子里,正要去找人问个清楚,黛玉却突然睁开了眼。
她的眼神还有些迷茫,眼睛却直直看着胤祚,雾蒙蒙的眼睛里带着说不出的惊喜与缱绻:“师兄!”
胤祚看着那眼神,只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声,顿时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