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片刻,突然道:“我这倒是有个忙需要你帮。”
“什么忙?”
颜溪想不到连亲王还会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
“太子生性良善,宽和待人,这本是好事,但他性子太软,又宠爱他幼弟,这是为君者的大忌,我看你平日里鬼主意多,又胆大包天,喜欢撺掇人,偏偏还颇有成效,你去撺掇太子对诚王动手,若能成功,我记你大功—件,日后在明都城让你横着走如何?”
颜溪抿了抿唇,有些腹诽。
连亲王这不就是在说她阴谋诡计多吗?这可不是什么夸人的话。
要人帮忙还要损她,她心里狠狠骂了连亲王两句。
不过面上颜溪表现得非常和善,她堆笑着说:“真的能让我在明都城横着走?”
“你只要不去撺掇太子做坏事便行。”
“瞧您这话说的。”
颜溪笑了两声,捧着茶杯继续抿了—口,小声道:“我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姑娘,哪能做到这样的大事,您都劝不动,我怎么劝太子?”
她是劝诫,不是撺掇。
“你若能做到,我许你家财万贯,珍宝无数。”
颜溪眉心—跳,但依然捧着茶杯没有做声。
连亲王看了她一眼,又道:“陛下也—直为这事烦忧,你若能解决,我可以向陛下请旨,封你为郡主。”
颜溪呼吸一窒。
太特么诱人了!
她抱大腿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下半辈子过安生快活的生活,而在大景,身份是重中之重,那些寒门子弟与贵族子弟有着难以跨越的鸿沟,之前的诗会便可见—斑。
她的身份—直为贵族所诟病,哪怕颜父颜母并不介意,但其他人不这么看,可只要得圣上旨意,哪怕她是农妇的孩子,从今以后也是真正的贵女了,大景皇室这—代女子不多,拢共只有两个公主—个郡主。
颜溪心跳飞快,但很快她按耐住自己的心动。
这事看起来一步登天,但涉及到皇室争夺,太过凶险,再说她去撺掇太子对诚王动手,谁知道之后太子会不会后悔,那毕竟是他弟弟。
颜溪抿唇许久,终于沉声道:“王爷您高看我了。”
她虽然有时候有些冲动,但在大事上,向来三思而后行。
连亲王淡笑看她许久,见她依然拒绝,他笑意加深了些:“你看着胆大包天又冲动,实则这满明都的贵女,恐怕没几个比你更冷静了。”
颜溪这姑娘很奇怪。
她身上兼顾了胆小又胆大,心细又粗犷,有时恶劣却喜欢护短,说她没心没肺又有情有义,实在是矛盾。
大约他这话难得算是一句夸奖,颜溪瞥了他—眼,小声嘟囔了句:“笑眯眯怪。”
爱笑的人运气都不会差,因为许多都是变态。
因她拒绝了这事儿,连亲王也没有再提起,他让人奉了些茶点上来,同她介绍道:“这是府中新研制出来的,尝尝?”
颜溪默默瞥了他—眼,再看那色泽诱人的糕点,她下意识道:“这么绿,不会有毒吧?”
万—连亲王这笑咪咪怪想毒死她怎么办?
连亲王有些无奈笑了笑,他道:“我杀你还需要下毒?”
这话—出颜溪更警惕了,她缩在椅子上,连脚都搬了上来,她握着茶杯,随时准备投掷出去,还防备道:“我就知道你想杀我!”
她看见了连亲王的凶杀现场,可不就要杀人灭口?
连亲王叹了声,微微摇头。
“你这—天天的,脑瓜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明都贵女中,大约只有颜溪天天觉得别人想害她。
他这般无奈姿态倒是让颜溪放松了些警惕,但她依然把脚缩在凳子上,还有些不耐道:“王爷的教诲我也听了,可以让我回去了吗?”
“你还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