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给了他见在玉华镇养伤的石玖以便利。
玉华河边,石玖将白鹤的缰绳递给萧衍,道:“我已与其他人在玉华镇汇合,如今伤势已痊愈,只待世子您一声令下,我们便可行动。”
萧衍摸了几下白鹤的鬃毛,淡声道:“离宫当下警戒非常,不急一时。”
石玖素来只听命行事,自不会过问缘由,垂头取出一只绢花递给萧衍。
萧衍一看他手中物,差点后退一步:“……”
他的脸不由抽搐了下,惊声:“你又做甚?”
比之石柒的彪悍粗旷,石玖此人算得上清秀瘦弱,白白净净的,不像武者,倒像个书生,心思尤为细腻,能记住每一个出现在萧衍周遭女子的特征。
他将绢花双手朝萧衍奉上,道:“替世子您买给那位小娘子的。”
萧衍一时有些发怔,“嗯?”
石玖一手去抓萧世子的手腕,将绢花硬塞给他,一双纯澈的眼看着萧衍道:“我见过世子在这想亲她,后来还背她过河。”
萧衍:“……”
他额侧突突地跳,怒道:“你那日没走?你给我装病不成?”
“不不不!”石玖连连摆手,“我上马后发现那批追我的人又倒回来了,我就往回走了一段,后来在山腰埋伏了半晌,所以……都,都看见了。”
萧衍斜眼看这个看了不该看的侍卫,不等他抬脚踢他,石玖往回蓦地一跃,躲去一棵大树后,伸头出来道:“赠人绢花,是民间最流行的求爱方式,这绢花,还有很多款式呢。”
求爱?
萧衍跟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冷冷地提起唇。
还不等他嗤一声出口,石玖就边用力快速跑,边回头鼓励他:“世子,你再大胆豪放些,狠狠地亲上去!”
石玖一溜烟跑没了人影,萧衍站在原地,脸冷如冰,黑沉似墨。
白鹤打了几个响鼻,点了几次头。
萧衍不耐地往它头顶狠狠一拍,“你个畜生,懂个甚?还敢给我赞同!”
白鹤动了动耳朵,不敢动头了。
萧衍手中捏着一大朵粉白的绢花,看着这种俗不可耐的物件重重冷哼,但到底是没给抛到地上去碾踩。
夕阳铺陈于沁风湖上,远山披黛,一湖橙波。
临近夕食时分,南宫那头的宫女前来传话,说是诚玉公主请沈娘子一并去游湖。
沈蓁蓁本在重新画前几日被茶水弄脏污的谢穆衣裳的画稿,顺便“养病”,听闻是诚玉公主邀请,想着也得重整旗鼓,与她商谈下太后寿辰贺礼的事,便收了画稿,美目亮晶晶地看着来请的宫女,应了邀约道:“劳烦你先行回去回话,我稍作整理,这便前去寻诚玉公主。”
连日恹恹的沈娘子终于肯出门,宫女海棠心下一喜。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看得出来,这位沈娘子无论是容貌还是才华气度皆很是优异,她芳华正茂,此番来这离宫,只要有心展现,保不准是可以入某位殿下的后宫成为贵人的。
为了支持沈蓁蓁“上进”,海棠特意给沈蓁蓁梳了个别致样式的发髻,望着镜中的云鬓花颜,她将一根蝴蝶恋花步摇插到沈蓁蓁青丝间,道:“娘子好容貌,不输圣上妃嫔。”
被人如此盛赞,沈蓁蓁心中甚喜,面上却很是谦虚:“莫胡言乱语了,叫人听着笑话。”
“我是真心的。”海棠道,再鼓励她:“娘子该得多去其他娘子与殿下们处参宴的。”
沈蓁蓁微微一笑,接过海棠递给她的锦扇,提裙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