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的玹秩脸色黑如锅底,看那表情好像是有点儿想骂人。
但还没等他骂出口,阮镜就往他嘴上贴了张符。
黄色的符纸随风舞动,衬着玹秩的那张脸真是好看极了。他就像个哑火的炮仗,哪怕有心在发出轰天巨响之后直窜上天也没有那个上天的力气。
阮镜顶着张煞白的脸看他:“您闭嘴之后跪在地上的样子真是格外地讨人喜欢。”
“这就是禁言符?”
自从接触过白纸之后,楼迦夜就对修道之人的手段极感兴趣,对那张贴在玹秩嘴上的符纸也不例外。
楚南风扫了一眼那符纸上的纹路:“不是,这个是去秽的。”
“殿下好眼力。”阮镜浅笑道:“这个确实是去秽的,至于为什么能让盟主大人闭嘴么……”
他说到这儿停了一下,伸手捏住了那符纸的一个边,随后向上一卷一按,那符纸的下半边就粘在了玹秩高挺的鼻梁上。
“是因为我在符纸背面涂了胶。”
……
“先生坐下来喝杯热茶吧?”
刘顺跪在鸟背上,用身子挡着偶尔吹过来的寒风给在座的几位爷斟茶,并且进行着半个时辰以来的第三次劝坐活动。
阮镜在客栈里头刚吐了两口心头血,这会儿其实还站不大稳,但他坚持要扶着鸟头站着,怎么都不肯坐下。
那身怎么看怎么单薄的白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墨色长发在空中翻飞。实话讲,看着挺仙的,就是有点儿累。
楚南风靠在楼迦夜怀里,身上还盖着滚毛领的大氅,一双眼盯着阮镜那仙气儿十足的背影。盘算着阮镜之前说的话有几分真假。
第144章腻腻歪歪
玹秩被墨风墨逸用绳子给捆了,因为怕他从鸟背上轱辘下去,楼迦夜就把人放在脚底下踩着。
楚南风自己在脑中想了一会儿阮镜说的天下之主,但沉思半晌最终还是没想明白。鸟背上的风其实不大,银蓝色的鸟羽下面尽是细细的绒毛,软绵绵的,而且很暖和。
楚南风脱了自己的鞋子,把脚伸进了毛毛里面,身子没骨头似的往楼迦夜身上一靠,身上披着大氅,手里捧着刘顺刚给倒的热茶,觉得自己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暖和气儿。
他往后缩了缩,仰起头,后脑勺垫在楼迦夜的肩膀上,声音淡淡的:“皇叔,如果突然有个人说你是未来的天下之主你会怎么办?”
楼迦夜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我不确定,可能会找个清静的地方躲起来过日子。”
“嗯?为什么?”
“因为觉得麻烦吧。”楼迦夜展臂环住他,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楚南风手腕上的那串念珠:“我对天下没什么兴趣,也没有为了黎民百姓兢兢业业的想法,所以就算让我当天下之主我也不见得会有多高兴,倒不如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去逍遥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