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竹看他如此敏感,出声哄道,“不是,是赞叹我们特别般配。”
怀妄将信将疑。
兼竹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我渡劫时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多天材地宝?”
“有一大半是本来就有的,还有一些是去拍卖场拍回来的。”
落来的视线刹那犀利,“你居然有这么多私房钱!”
“没有。”怀妄忙去拉他的手,解释道,“是本来要赔给谢清邈的。”
兼竹,“……”
兼竹定了定神,“那谢清邈那边怎么办?”
怀妄,“他还没催,慢慢还。”
两人调整好心态,一晃一晃地在众弟子注目下穿过前山回了苍山。
…
苍山席鹤台上,灵鹤跟黑羊正勤勤恳恳地重新翻土引渠。
兼竹和怀妄落地时,二者同时转来,扑打着翅膀、蹬着蹄子向人邀功。兼竹掏了一大把刚刚从待客堂顺来的小零嘴,灵鹤跟黑羊立马欢快地咔嚓起来。
见它们得到满足,兼竹揣起袖子走回木屋,“要是人都能像它们这般知足就好了。”
阴谋和罪孽往往滋生于贪念,自身拥有的却总是被忽略。
怀妄看了眼黑羊蓬松的背影,“如果我没记错,它是只饕餮。”本性贪婪。
兼竹闻言恍然,“我差点忘了。”他说完又笑笑,“阿黑还不比有些人贪婪。”
“倒也是。”
几句话间已回了木屋前。二人未进屋里,这会儿天色还早,怀妄在院中烹了壶热茶。
兼竹出门一趟,控场消耗了他大半心神,这会儿便咸鱼般躺在椅子上,由怀妄煮了爱心花茶调好温度递到嘴边。
他转头嘬了一口,发出响亮而连贯的喝水声,十分不大乘,“还好把设宴的事推给了长老们。”
怀妄“嗯”了一声,又看着水位线调整茶杯倾斜的角度。
兼竹嘬了几口撤开脑袋,“以往这种宴会都是由掌门来主持吗?”
茶杯放回桌面,怀妄点头,“可惜这次未乙卧病在榻。”
“还挺突然的。”兼竹接了一句,说完忽而顿住。
他的停顿叫怀妄抬眼看来,要询问的话在触及兼竹眼底沉下的眸光时收了回去。怀妄也敛了眉,木屋前的院里一时陷入沉寂。
午后的时光没了树叶遮挡,大片地落在院中。
风过无声,山间石缝里流下的细水渗入泥土,雷劫后荒颓的山头有新生的草苗破土而出。
日影在杯中摇晃。半晌,兼竹和怀妄同时抬眼看向对方。
兼竹叫了一声,“怀妄。”
怀妄起身,银色的外衫映着日头,明光一晃,“我去一趟未乙的主峰。”
严肃的气氛中,兼竹忍不住提高警惕,出声叮嘱,“别忘了你的言灵体质,要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怀妄,“……”
他应下一声飞身化作一道流光。
兼竹看他转瞬离开了苍山,收回目光抬手喝了口微凉的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