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任延还说你可能要被退学……”卓望道语无伦次:“所以你是为了他才来十五班的吗?”
被当众说破的感觉并不好,安问余光瞥了眼任延,用力抿着唇,手语不容置喙地比了个“x”。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卓望道看懂了他激烈的否认,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甚是宽慰:“要不然你可真是纯纯一个大冤种。”
大冤种走回座位,敦地一下坐下。
越想越生气了!
下一节课是英语,他勉强收拾心情,拿出崭新的英语书,俯首认真预习起来。
太全神贯注了,以至于身边严师雨“嘤”了一声也没听到。
过了会儿,一张小纸条递到了他眼前,「真的是为了任延才放弃了a班么?」
安问接过字条。这严师雨也真是的,好好一漂亮姑娘,字写的这么狂放。
他一笔一画回:「不是。」
纸条又递了回来:「你跟任延什么关系啊?」
安问冷冰冰地回:「不熟。」
「但是任延说你是他弟弟、好朋友、发小,他是骗子吗?」
安问在“弟弟、好朋友、发小”的头衔中恼怒,想发火发不出,心里觉得难受,但难受之外,似乎又有点好受。别扭地回复:「也不算骗子。」
但这个严师雨写字怎么这么快啊,他刚回过去,那边就又来了。
「那你原谅他吗?」
好越界的问题。
预备铃正巧响起,英语老师孙向前踩着铃声进教室,“作业都收收啊,准备一下随堂测验。”
“啊…………”教室里一阵怨声载道。
安问的笔尖停住,抬起脸,先看了眼孙向前,继而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为什么是小小的背影,窄窄的肩膀,长长的马尾辫——
他那么大一个一米八六的任延呢?!
安问猛地扭头,刚刚还在纸条上龙飞凤舞的人此刻正襟危坐,鼻梁上架了一副薄薄的银框眼镜,优越的轮廓从侧面一览无余,偏偏转过来的目光却是那么无辜:“她忘记带眼镜了,我勉为其难跟她换个座。”
严师雨敢怒不敢言,安问是不是大冤种她不知道,但她可真是个纯纯的大冤种!
安问气得把纸条揉成一团。
孙向前按小组分完卷子,瞥了眼两人:“安问跟任延坐啊,挺好,任延,多带带安问,争取帮他英语提上去。”
任延接过卷子往后分发,装得人模狗样挺沉稳地说了声:“好的。”
余光瞥见安问似在打手语。
孙向前果然问:“说啥呢?”
任延按下他手,微笑道:“他说能跟任延当同桌真的太好了。”
安问:“……???”
他生气了!真的要生气了!
任延捏住他手:“嘘,嘘——”凑他耳边哄:“就一节,就一节课好么?”膝盖轻撞他一下,“你看,我最贵的鞋子,为了见你特意穿的,允许你踩一脚。”
谁稀罕啊!
安问瞪着他,脚尖踩上任延的,由轻及重,最后用尽全力地碾上了一脚。任延倒吸气攥紧了笔,但面不改色,保持微笑挤出三个字:“很荣幸。”
随堂测验三十分钟,同桌间交换试卷现场批改打分,之后由孙向前随堂讲解。安问知道自己英语几斤几两,卷子攥在手中,莫名地不想给任延看。内心倔强了两秒,终究松了手。
答案报完,任延满分,安问一片红叉。
其实这张卷子并不难,只是给大家找找状态,班里能拿九十以上的比比皆是,正因为如此,才更显得安问基础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