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拐角处的沈宝用闻言脸色一变,她知道为了保住体面,避免更大的尴尬,她现在就该走出去,但她实在是不想面对这位世子爷,抵触情绪困住了她的双脚。一时就失了出去的最好时机,她就更不愿意现身了。
云甄看了出来,她对着沈宝用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自己,沈宝用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一脸懵的衣彤快步离开,从这条小道儿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一道身影从拐角处闪了出来,跪在地上说:“奴婢给殿下请安,恭祝殿下得胜平安归来。”
薄且看着伏跪在地上的云甄没有说话,朝她身后看了一眼后,眼中快速卷过一抹无人察觉的风暴。稍许过后,除了跪着的这个丫环,再不见其他人现身,大家都在等着主子的意图,都很安静。
终究是有些不可置信或许也有不甘心的成分,薄且走向跪地的云甄,站在了她刚步出的巷口,空无一人的小巷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连落在地上的鸟儿,也被他忽然地出现惊得四下飞散。
薄且侧目看向云甄,云甄对上世子的目光心中一凛,可再一看,世子神态自如,并没有什么值得让她害怕的,可能是她自己“做贼心虚”,才会一瞬间出生那道莫名的惧意吧。
她听到世子对她道:“起来吧。”
声音也没有异常,是很平和的语气,云甄更坚信自己的判断,彻底放下心来。她起身退到一侧,想着把路让出来,却不想世子并未迈步,而是问她:“你是哪个院的?”
云甄是后来去到沈姑娘院中的奴婢,时间差不多就是王爷与世子出征崎山前夕,所以世子不认识她很正常,作为对王府中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总管家,守铭抢在前面道:“殿下,云甄是落蜓轩沈姑娘处的婢女。”
“我在问她。”薄且淡淡一句,堵得守铭心里一颤,主子这是嫌自己多嘴了。
若不是大总管嘴快,云甄早就回答了世子,此刻听世子这样说,她道:“奴婢正如总管所言,是落蜓轩沈姑娘处的。”
薄且又问:“你不在院中侍候,在此处鬼鬼祟祟做什么?”
世子问话比刚才多了分肃然,云甄不由自主地又跪了下来:“奴婢,奴婢,奴婢是,”
这下子守铭觉出了不对劲,这丫环出现在这没什么稀奇,但被问及为什么时不该慌成这样,连个话都说不利索。他打断云甄的结舌:“成何体统,主子问话岂容你这样躲闪,果然是鬼鬼祟祟。”
云甄暗怪自己又因为“做贼心虚”而出现差错,她马上调整心态,语气尽量平稳道:“是奴婢失礼,奴婢不是成心躲闪,是忽然被殿下问到,一时太过紧张所致,奴婢是奉姑娘的令,去溢福院取东西的。”
守铭也觉得这丫环能在王府做什么坏事,不过是很少见到世子,忽被这样的贵人当面叫住问话,如她所言一时紧张所致。
但世子爷好像不那么想,明明是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他却抓住不放,继续问道:“去取什么?”
这?这是拿她当犯人审了?云甄只觉怪异,虽然这理由是她现想出来的,但姑娘让她去程娘子院中送取东西是常有的事,母女间这样做有什么稀奇的。
云甄不慌,因她跑过太多这样的腿了,她随口道:“姑娘说喜欢程娘子屋中的熏香,让奴婢取些回去用。”
云甄,薄且记得这个丫环,是沈宝用自己选的,当然也是过了他的眼,他同意的。那时,他已把她打压得不敢再冒尖,知道选些太过好用能独挡一面的,他必定不会应允。所以,现如今她身边那两个贴身侍候的都没什么心路,稚嫩的很。
不过,这个年岁大一点的,此刻不比刚才结舌的样子,倒是能看出些许机灵,虽是给她主子打掩护随口编的理由,但还算从容,若不是刚才看到了那抹身影那角衣裙,他都要信了。
就在守铭自我反思,能被世子爷如此抓住不放详细地询问,这丫头身上莫不是有什么被他忽略的细节时,就听世子爷道:“你下去吧。”
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所有人都是一楞,还以为世子能问出什么不寻常之事出来。
云甄重新起身站到一边,待世子众人走远,她才向着溢福院走去。
溢福院中,沈宝用已先于云甄到此,她看了姗姗来迟的云甄一眼,略觉疑惑。明明她为了躲薄且绕路前来,怎么云甄从大道过来竟是比她晚了这么久?
沈宝用正与母亲说着话,于是把疑问压了下去,她收回目光,听程烟舟道:“是我的错,连累了你。”
沈宝用马上道:“与阿娘无关,秀梅院那位……自打咱们进到这府上,就碍了她的眼,如您这样与她处处相让,一点都不敢招惹她,也熄不灭她对咱们的敌意。”
程烟舟不明白:“可她的敌意与恨意从何而来?我不过是王爷扔在这深宅后院中的一个寡妇,连个名份都没有的,她是这府上正经的姨娘,有正待出嫁的两个女儿,虽幼子早逝没养住,但怎么着也是这王府的半个主-->>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