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的是一只手,柔软与骨感并存的一只手,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抓住它!失了这次的机会,他就什么也抓不到了。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哪怕拼尽了全力,也只够到了尖尖,终是失之交臂。
他还沉浸在那种失去的怅然中,就听阿感在外求见。
阿感步入屋中,这回他可不敢听殿下的坐下,而是立在椅子旁低着头的禀报。
他说了很久,因为今日发生的事复杂且多,在这期间他以为太子殿下会有问询,但殿下全程听下来,没有出声打断过他。
阿感说完后不敢抬头,殿下一直不说话,他额上开始冒汗。
不知过了多久,待阿感手心都开始冒汗时,听太子殿下道:“不用再盯着陈松,你的新任务是跟在杨嬷嬷身边,协助她做事。之后园子里护院事宜由你亲自来盯,日后若还有人敢闯进来,不用请示一律拿下关进水牢。”
若太子此时不提,阿感都快忘了这园子里还有一座水牢。太子最初住到佑前巷的这个园子里时,时不时会被盗贼惦记,水牢就是那时遵太子令修建的。
太子对他安静私密的生活非常在意,佑前巷这园子连个牌匾都没有,就是因为太子想低调地隐于都城中。可偏偏有那要钱不要命的撞上来,那一阵阿感好几个晚上没得睡,把人抓到水牢里任他们自生自灭。
太子殿下对自己的奴婢、下属是很好,但对待外面惹到他的人,他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是,属下遵命。”不用再去盯陈都尹的梢,阿感松了一口气。
他从屋里出来又碰到了守铭,他刚要与大总管聊两句,就听殿下在屋里唤:“谁在外面?”
阿感与守铭彼此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一个等在外面,另一个快步步入屋内。
“殿下,奴婢在。”
“把杨嬷嬷叫来。”薄且如守铭出去时一样,依然倚在长榻上。
杨嬷嬷被守铭叫来进去后,呆了不少时间,待她出来时,站在门口的高台阶上把额前的碎发朝上缕了缕。
这举动守铭眼熟,宫中的管教嬷嬷们,凡是领了打罚的令,都是这副昂首挺胸整理衣发的架势。守铭上前小心地问:“殿下要动手了?”
杨嬷嬷“嗯”了一声,拉他到一处:“不是什么好差事,太后那里下了严令,这是殿下头回开窍,可惜是个不服贴的,娘娘的意思不能让她伤了殿下,身上心里都不行,怕殿下好不容易对女子感了兴趣,再被她刺激得退缩回去。”
守铭有不解,他问:“殿下选太子妃是板上钉钉的事,这节骨眼儿,太后娘娘竟不反对殿下这里进人?”
杨嬷嬷叹口气:“这不也是没法子吗,你也知道这几年太后往殿下身前送了多少人,什么样的没有,我看都要看花眼了,但殿下从来都是无动于衷。因为这事,太后私下与皇上提过心中隐忧。”
“我怎么会不知道,圣上当时把事挑明直接问到殿下面前,咱们这些近身的有哪个不知道。”
守铭还记得当时太子殿下是怎么回皇上的,殿下说,他知太后与皇上担心什么,但他自己的身体有没有问题他还是知道的,若皇上不信可以找御医来看。他只不过是没碰到可心的,在这方面要求有点高。
太子殿下那样一说,皇上倒是马上明白了,怎么着也是陛下的亲生儿子,知他生活习惯脾气秉性一贯如此,喜欢的东西才肯入嘴。
守铭还想起一段往事,小时太子挑嘴,这个毛病于君王来说是大忌。如圣上每次用膳时都是雨露均沾,没有人知道他口味的喜好。太子这个毛病被太后知道后,专门把他弄到宫中扳正。
可太子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就是不张嘴,太后娘娘也是个心硬的,竟与太子杠上了。最后的结果就是,太子殿下险些饿死,送回到九王府后,皇上亲自派下来的御医好是给殿下调养了一阵,才将人救过来。
可见太子殿下的这个习性连太后娘娘都扳不过来,如今娘娘竟能在太子择婚之际不仅同意他别院里进人,恐怕暗中还交待了杨嬷嬷一些别的。
守铭不好过问的太过详细,两个人说了几句杨嬷嬷就赶着去替太子办事了。
杨嬷嬷出现在水墨坊,王掌柜的自然亲自接待:“嬷嬷怎么过来了,我这小店着实乱,您往这边请。”
王掌柜欲把杨嬷嬷带到楼上的正屋,但杨嬷嬷不为所动,站在原地道:“我是来接沈绣娘的,听说大绣院出了事,这比试该当是结束了吧。我家主人算是好说话的,沈绣娘又是回家照顾生病的母亲,又是参加比赛的,已好久不干正职,我家可是付了大价钱的,就算东西要得不急,可何时完工也得有个期限吧。”
王掌柜赔着笑脸道:“本来比赛也是马上就要结束的,就算大绣院那边不出事,过了今天我们阿用也是要回您那里的。嬷嬷请放心,我们水墨坊的口碑很好的,自然是要顾着主顾的利益。这不是三年才一届的比赛赶上了吗,我们念着您,还有您主家的好呢,往后只会尽心尽力地把活儿做好。”
“行了,王掌柜话说得漂亮,不如把事也做漂亮了,这沈姑娘呢,我都亲自来接了,就跟我回去吧。”杨嬷嬷环顾四周道。
王掌柜:“可不巧,人还没回来呢,可能是被叫到都城府问话了。您是不知道,那嫌犯还是我们阿用发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