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别胜新婚,夫妻俩说了好一会儿话,等到了用饭的时辰,又一块吃了晚饭,裴殊在路上吃的并不好,这一顿可吃了不少。
顾筠现在肚子大了,吃的次数多,就只用了半碗饭。
随着月份大了,身子上还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比如腿肿脚肿,一直想方便,夜里睡一半就会醒,肚子大走路还得万分小心。
现在天冷了,有时腿还会抽筋。
不过裴殊累,这些顾筠不打算说。
裴殊一走半个月,回来妻子变了不少,等以后孩子生下来,岂不是回来一次,孩子就窜老高了。
日子过得太快了,他来这儿都快三年了。
裴殊来不及感叹,摸摸自己肚子,让春玉进来收拾碗筷,天黑的早了,夜里也凉,裴殊先把被子铺上。
他身上热,暖了会儿被窝,才让顾筠进来,“这里和盛京不太一样,冷的也不一样,盛京是干冷,这里是湿冷。”
漳渝县没有火炕,冬日绝对到不了零下二十度,但裴殊想,零下几度是有的,他受得了,顾筠不行,而且孩子生下来以后,受不了冷。
裴殊记着这边都是孩子生下来交给奶娘喂养,他想和顾筠商量一下,能不能他们自己带。
如果是顾筠喂的话,他夜里也会起来帮忙,不会让顾筠一个人累着。
如果顾筠不愿意喂的话,那就请奶娘,还是以顾筠的意思为主。
裴殊一边给顾筠捏腿,一边把这事儿说了,“咱们养的话,孩子跟咱们亲一点,不过我就是突然想到的,要是请奶娘,我让春玉寻摸着。”
其实顾筠不太愿意请奶娘,她是有奶嬷嬷的,只不过年纪大了,但是李氏说过,她幼时不知事,很亲近奶嬷嬷,把奶嬷嬷当亲娘,大概应了那句话,有奶就是娘。
后来奶嬷嬷不在了,顾筠也忘了那些事。
奶嬷嬷不是别人,就算是高门也得当半个主子敬着,在小主子跟前也能说上话的,顾筠身边丫鬟少,她本就不太喜欢人伺候,自己的东西,总得自己安排打点。
孩子也是自己的,她哪儿舍得亲近旁人,再说有春玉她们三个照顾,犯不着请奶娘。
若是她奶水不够不好,再想请奶娘的事。
顾筠道:“自己喂挺好的,顶多夜里勤起一点,不过夫君还是请一个以备不时之需,挑家世清白的,看着干净利索的。”
裴殊笑笑道:“行,有我在,你放心好了。”
顾筠躺下酝酿着睡着,裴殊终于回来了,她想和他多说会儿话,可耐不过怀孕犯困,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床头点着烛灯,裴殊握着顾筠的手,他想,顾筠肯定不知道他这样盯着她看,等有了孩子会是什么样子的呢,热闹?有趣?
每天都有数不完的乐子,会有人乖乖巧巧地喊他爹,裴殊没带过孩子,还不知道带孩子是什么样子呢。
进了十月,树上的叶子都落光了,周长生准备带着韩氏回京,这边事情少,盖棚子啥的有裴殊他们在就好,韩氏没怀孕,周长生想回京过年,年后再回来。
韩氏走,王氏泪眼蒙蒙的,她也想家了,不过很快,盛京那边王氏娘家和永康伯府送来两个嬷嬷,照顾王氏生产。
王氏有些不好意思,前头李昱霖说来南方不许带太多丫鬟,这回家里送了人来,她怀着孕,有些事不懂,不能把人送回去吧。
李昱霖也没这个打算,多个人照顾他也放心,遂道:“家里的心意,你别有太大压力。”
王氏有些好奇,顾筠那边就没人来吗,等到十一月,顾筠那边也没人过来,王氏就不歇下好奇的心思了。
裴家和英国公走动不近,兴许英国公府都不知道她怀孕的事儿呢,而她娘家,一个庶女哪儿有那么大的体面。
王氏叹了口气,让经验丰富的嬷嬷去顾筠那儿一趟,嘱咐她一些生产的事宜。
这个情,顾筠记下了。
她现在都七个多月了,到月底就八个月,都说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可大夫说顾筠怀相好,吃喝没短过,孩子兴许会早出来。
听着早产顾筠脸都下白了,但大夫并不是那个意思,“足月生有些是因为吃的不好,足月孩子也不大,夫人不必忧心。”
顾筠稍稍放下心,孩子康健就好,她也不求别的。
她让春玉送大夫走,春玉眼疾手快塞了个红包,老大夫一直推脱,春玉笑着道:“大夫收下吧,一点心意,况且您年纪大了,来这边也不方便。”
老大夫推脱不过,只能收下,“下回莫要如此了,医者本分,这些都是老夫该做的。”
春玉点点头,妥帖地把人送出去,看人走远,她才回去,她也着急,夫人马上就要生产,里里外外都是她们三个打点,恨不得有八个脑袋,不过不能急,急了的话夫人看了也急。
稳婆已经住在家中了,前院后院有好几个婆子侍卫守着,这边王氏也安分,小主子肯定平平安安生下来。
春玉在厢房烤了烤火,屋里放着不少东西,她们几个日夜守着,顾筠生产用的东西,还有日后小主子用的,这边也冷,不过没有盛京西北那么冷,习惯了倒也还好,炭火这里是不缺的,都是上好的炭,稳婆那里每日都有人送饭,还请了两个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