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筠在家中静静等着,初来买的鸡仔已经长大能下蛋了,几只老母鸡顾筠准备给炖着吃了。
这都九月二十三了,裴殊生辰九月十二,也过了,他离家十五天了,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
裴殊不在,士农司大小事务都是李昱霖二人管,一来二去,王氏也知道裴殊去赈灾了,她话没过脑子,“那边受灾,也挺凶险的,万一……”
李昱霖狠狠瞪了王氏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不会说话就别说。”
这回是王氏理亏,她心直口快,忘了这是不该说的话,她娘家就在盛京,对南方的印象只有天气温暖,风景如画这种景象,她都不知道南方水患频发。
“夫君,我也是关心则乱,我出银子,虽然不多,就是一点心意。”王氏拿出一千两银子,又说:“裴大人不在,裴夫人那边我肚子大,也不方便,你多照看些。”
要是往常,王氏还说不出这种话,现在她通透不少。
李昱霖拍拍王氏肩膀,“你不必忧心,天塌下来还有我们男人顶着呢,你就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王氏点点头,“妾身明白的。”
裴家请了稳婆,说有事也可以去问,王氏忍不住想,顾筠真是个好人啊。
不过,九月二十四,王氏下午出门就看见裴殊了,她吓了一跳,点头打了个招呼,“那个裴大人,裴夫人这几天都挺好的,你不在我和周夫人也会照顾着,你放心吧!”
王氏想,帮忙总得让人知道啊,她和顾筠非亲非故的,还真啥也不图啊,至少让顾筠知道她没有坏心眼子吧。
裴殊道了声谢,他就出来拿个东西,立刻回去。
裴殊在莞城买了点吃的,那边点心铺子新做的菊花糕饼还有糖炒栗子,给顾筠当零嘴吃,结果下马忙,忘了拿了。
半月不见,裴殊瘦了,顾筠也瘦了些,也不能说是瘦,就是肚子大了,显得人瘦。
顾筠肚子都六个月大了,下午午睡醒,看见裴殊又惊又喜,“你何时回来的,怎么不叫我?”
顾筠怀孕睡得多,每日午睡都睡一个时辰,裴殊半个多时辰前回来的,就在这儿看着顾筠睡觉,她侧着睡得,身上搭了一条毯子,下巴有些尖,肚子圆圆的,脸上好像有一层柔光,睡梦里都是笑着的,倘若孩子生下来,估计会和他娘躺在一块儿,他若有事出门,俩人也不会没伴。
这是裴殊头一回觉得有个孩子也挺好,他想要个儿子,不是觉得男的能传宗接代,而是男子能保护他娘。
裴殊对顾筠说,“我刚回来没一会儿,看你睡着就没叫你,渴不渴,我给你拿水。”
顾筠点了下头,裴殊兑了杯温水,顾筠咕嘟咕嘟就喝完了,喝完,她好好看裴殊,出一趟远门,人累的都瘦了,眼下一片青色,下巴一圈胡茬。
裴殊捂住脸,“别看,一点都不好看。”
“我一会儿洗洗你在看,我这会儿太丑了,”裴殊跑到旁边屋子洗了澡,回屋顾筠给他擦头发,裴殊摸着顾筠的肚子,时不时亲一口,趁着就他们二个,解开顾筠衣带,看他不在的日子里,顾筠有没有好好涂药油。
肚子圆圆的很光滑,裴殊附身又亲了一口,“爹不在家,你想爹了没有?”
顾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裴殊就爱这么傻里傻气地和孩子说话,肚子里孩子又不会回答,只能她这个当娘的代劳,“想了。”
裴殊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阿筠想我了呀。”
顾筠心一跳,“你……胡说些什么呢。”
裴殊捂着心口,“哎呦,我出去半个月,阿筠都不带想的,哎我这心那……”
“想了想了,”顾筠到底不跟裴殊似的,有些话她只有晚上才说的出来,她声音极小,“想了的。”
裴殊起身亲了一下顾筠的唇,他眼睛里全是顾筠,盛着满满的思念和爱意,鼻子还算,心里又高兴又难受,有种想哭的冲动,“我也好想你,我都快想死你了。”
裴殊可算明白以前电视剧看到的那些台词是什么意思了,放下剑没办法护你,拿起剑没办法抱你。
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有令,为臣子的只能走,不当官就给不了顾筠好日子,当官就不能一直陪着顾筠,简直是进退两难。
顾筠拍拍裴殊的后背,她也不好再矜持,“我也想你的,你不在家,我就和孩子说话,跟他说爹爹什么时候回来,不过我是知道的,你有要事在身,不然也不会出门。”
顾筠感觉肩膀有些湿,就抱着裴殊说话,“我总想到西北将士,他们十万人也上有父母,下有妻儿,也会想家,他们更苦一些,这样想着,我就觉得没那么难熬了,你做的事是让他们的妻儿不那么担心……”
这么想,裴殊就很伟大。
虽然有些诗词很酸,却也不无道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当然,这也是因为裴殊体谅她,不然顾筠可不会管那么多。
有时想想也会觉得难得,裴殊和御朝的男子不太一样,在顾筠印象中,御朝男子都是那种,像平阳侯一样的。
裴殊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