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候夫人给顾槿订了门亲事,对方人品贵重,家世也相当,只等明年及笄就嫁过去。
转眼间,顾槿也要嫁人了,顾夫人叮嘱女儿,“收收性子,没事别出府了,安静在家里绣嫁妆,看你那绣工,我都替你害臊。”
顾槿道:“若论绣工,四姐姐当属第一。”
顾夫人很是不赞同地看了顾槿一眼,“和你说过几次,少和四姑娘往来,就是不听,在闺阁时不见你们关系多好,如今她嫁人了,你倒是眼巴巴看着,你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顾槿抿了一下唇,“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母亲想的多,我看四姐姐现在没什么不好,对家里没助力那就不是顾家的女儿吗,就不认她了吗,那我以后日子过不下去了,您也这样对我?”
顾夫人:“胡说,你怎能一样,你是娘的女儿,你和她不同……时也命也,她若能做个世子妃,也算命好,只可惜……娘说这些是为你好,救急不救穷,她若是活不下去,帮帮无所谓,可你不能用拉着她。”
顾槿道:“我倒是希望她要,可她什么都不要,明明是最出众的,却……娘,我根本没做什么,给钱她不要,帮忙也不要,就在府上多照顾李姨娘和八郎。”
顾夫人揉了揉眉心,“你心里有数就成,李姨娘有八郎,我也不会为难她。你去看看也好,老夫人那边多陪陪,等过年了,四姑娘肯定会回来一趟。”
这都十月了,眼看着就过年了。
顾槿点了点头,“女儿去见祖母。”
顾筠嫁人后,她才明白许多事,为何她那么辛苦,为何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她现在明白了。
等雪全化了,已经是十月底,裴殊和安定侯去了趟庄子,菜长了一个多月,现在正是青翠好吃的时候,但安定侯总想等再大一点,再大一点。
裴殊:“再大就成老白菜了。”
安定侯道:“我这也是想让他们多吃点,行了,听你的,收菜运过去,直接种第二茬。”
三百八十亩地,两千个棚子,棚子里全是菜,收菜,过秤,一个棚子里的菜就有一千多斤,一亩地五个棚子,亩产五千斤,这还是因为白菜没长大。
御朝白菜亩产两到三千斤不等,这差不多翻了一倍。
收了不到两百万斤,安定侯当场就结了账,给裴殊一千九百二十一两银子。
“这用了两个庄子种了这么多地,裴公子大才,大才!这阵子也辛苦你了!”
裴殊笑了笑,“不算辛苦,我也没出什么力。侯爷快些装车运走吧。”
这些菜路上免不了受冻,安定侯心里也是担忧得紧呐,此去西北,路途遥远,菜冻了也能吃,总比烂了强。
安定侯冲裴殊拱了拱手,“裴公子,你也知道现在地冻天寒,我忧心菜在路上受冻,裴公子,若是可以,希望裴公子去西北一趟,帮忙种菜。”
安定侯态度诚恳,“若裴公子愿意,我会在圣上面前请命,裴公子奉命……种菜。”
裴殊摆了下手,“侯爷容我想想……”
他曾经做科研也全国各地到处跑,但是飞机高铁,几个小时的事儿,但现在不一样。
西北太远了,路上就要耽误十多天,还得快马加鞭,他虽说人结实了不少,但是路上颠簸不知受不受得了,现在太冷了……
还有顾筠,他走了,就剩顾筠一个了。
安定侯看裴殊神色纠结,恨不得按着他脑袋让他点头,“裴公子!”
裴殊:“容我再想想,这事肯定得同我夫人说。”
安定侯道:“裴公子,这我就得说说你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啥事都要和夫人商量,自己做主都不成,唉,丈夫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裴公子大才,怎能庸碌无为……”
裴殊认认真真道:“我这并非软弱怕媳妇,而是一种尊重,夫妻间有事商量着来,以免她白白忧心。”
安定侯:“……那裴公子回去和夫人好好说说。”
裴殊装着一肚子事儿回去,心里有事,面上显出三分,但裴殊没等顾筠问他,而是主动说起,“安定侯把菜钱结了,总共一千九百二十一两,钱都在这儿。菜今天就运过去,路途遥远,菜受冻容易坏,安定侯问我能不能去西北种菜,种菜不受地质影响,在西北也能种,我一人过去,省下运菜的人力物力,算起来很合适。”
顾筠道:“可是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你去了,年前指定回不来。”
她看得出裴殊想去,她其实也想裴殊去,能省钱,兴许还能立功,他是男子,就合该建功立业的。
他荒废了十几年,如今终于有机会。
可这是他们成亲以后过得第一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