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低声啜泣,“早知如此,当初就不给裴殊定平阳侯府的姑娘了,你说,就因为娶了顾筠,他才这般,早知道随便娶一个就好了。”
裴靖心烦意乱,没成家前裴殊什么都不是,成了家后什么都好了,“母亲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早不知道顾筠是什么样的人吗。”
名声好,重情义,什么都会,样貌好,盛京少有比她好看的姑娘,差就差在家世。
徐氏想到之前和徐嬷嬷说的那些话,一个小姑娘,她还不至于放在心上。
全怪顾筠。
百姓议论时也说,裴殊成亲之后什么都变了,娶妻得擦亮眼睛,娶个徐氏那样的做续弦,啥都没了。
这些风言风语顾筠听白氏说了一些,白氏过来给顾筠送贺礼和这几个月饺子摊的利润,也是想攀个亲戚的缘故。
裴家发达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赵家就做鸡犬就好,绝不好吃懒做,眼高手低。
贺礼也不多,赵家家境摆在这儿,就是一些山货,木耳,野蘑菇,还有两只野鸡。
说是给顾筠补补身子。
利润有一百六十两,是抛去铺子的租金的。
白氏捡好听的说:“夫人这回也是苦尽甘来了,当官夫人了,以后是要进京住,还是仍旧住在庄子里?若是进京,这儿的屋子我们给您看着。”
这个顾筠还没跟裴殊商量,得以后再说,“若是进京,院子啥的有劳您了。”
皇上赏的院子还没看过,离英国公府极近的,住哪儿再说吧。
白氏笑了笑,“夫人如今算是苦尽甘来了,但我知道夫人公子连夜来庄子,就挤在三间屋子里,住了一个多月。那时苦的很,要是我,当初没来送炭,现在也不好意思沾光。”
顾筠点了点头,“若是人人都像您这般,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白氏笑出几道褶子,等她走后,徐老太和李婆子也来了,徐老太拿了这几个月利息过来,铺子合的一间,但账分开走的,利润有一百八十两银子,两人说了会儿话,留下不少东西,这才离开。
顾筠把银子记账上,裴殊欠的只剩四千四百两。
公中银子也是这么个数,她嫁妆银子攒回来了,有五千两银子。
除了裴殊还的,还有铺子的利润,家里的银子有一万两。
手里拿着银子就踏实,可以看看宅院,置办家财了。
晚上,顾筠问了裴殊的意思,是搬新家,还是就住在这儿。
裴殊想了想,“这院子是咱们俩成亲后一起盖的,别的宅子再大,那也只是冷冰冰的宅子,咱们家人又不多,不过庄子离得远,干啥都不方便,唉,房子多了就不行,烦得慌,都不知道住哪个好了。”
顾筠抿了下唇,然后伸手捏了一下裴殊的腰,“没个正形,这话只能咱俩偷偷说……”
裴殊在炕上舒舒坦坦地躺着,顾筠掐的一点都不疼,她舍不得让他疼,知道心疼他,“我才不往外说,我只跟你说,我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天,挑房子住。”
顾筠低声道:“我也没想过。”
她只会做最坏的打算,只要日子比最坏的好一点,她就知足了。有地有宅子,手上还有余钱,菜卖给朝廷,虽然卖的便宜,但能为百姓做点事,背靠天家,也是值的。
“盛京的宅子肯定住的舒坦。”顾筠拉拉裴殊的手,“咱们先去看看,这处是老家,是根,两个院子就两个,换着住能住的过来。”
两人也没急着去国公府拿赏赐,次日先去新宅子看了看,比不得国公府大,但胜就胜在小巧精致。
按照江南宅子的样子建的,里头有水榭楼阁,一个小池子,占地两亩,中间有个湖心亭。
院子不多,总共三个,过了圆月形的前门,穿过水榭,就到了后院。
地是黑砖,也很干净,他们小家住着很是合适。
裴殊道:“搬过来吧,虽然冷冰冰的,咱们过来了就暖和了,庄子那边常回家看看,以后咱们宅院肯定更多,不能光住一个。”
顾筠笑了笑,“夫君光说歪理,直说这个院子好不就行了,赶明让人打扫打扫,给妹妹递个帖子,就不用贺礼了,一块儿过来热闹热闹。”
裴殊道:“还有侯府的五妹,你自回门后就没见过你娘,现下正是好机会。”
平阳侯府没走远,当然也没走近,顾筠不想侯府占裴殊的便宜。
白氏说的不错,不来送炭的人,不能沾光。
英国公府如此,平阳侯府亦如此,她不会拿着裴殊拼来的东西贴补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