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珍恍然,“那以后裴殊花的钱都得顾筠补,她就是一个庶女,哪儿……”来的钱。
徐氏点了点头,“这么多钱我都补上了,以后裴殊无论是花钱还是欠钱,都与我无关。”
这是其一,还有其二,裴殊花钱如流水,很多钱他自己都记不清。
徐氏拍了拍裴珍的手,“能不能管家,全看她的本事。”
她筹谋多年,不在乎再多些时日,不过也没几天了,顾筠一个小姑娘,能翻出什么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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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顾筠换了身衣裳,樱红色的云纹宽衫,藕荷色绣桂枝的长襦裙,头发乌黑,梳成了牡丹头,右边簪着一根海棠步摇。
反观裴殊,一身珠白的袍子,比起敬茶那日穿的低调多了。
裴殊这一路上一直拉着顾筠的手。
顾筠心下紧张,就给裴殊讲了讲顾家的事分神,她大姐已经嫁人了,二哥五年前娶的亲,现在是嫂嫂沈云珠掌家,三姐顾珍年前嫁的人,嫁给了寒门子弟,如今随夫离京,她在家中行四。
五郎顾承献是庶子,六娘顾槿比她小一岁,还未及笄,七娘顾宁才十三,她的亲弟弟顾承霖今年五岁,自幼体弱多病。
顾筠道:“祖父祖母都是和善的人,等见过长辈之后,我带你去见我姨娘。”
按规矩,回门这天姨娘是不在正厅的,明明生她养她,为她费尽心力,却不能送她出嫁,也不能迎她回门。
为人妾室便是如此,哪怕再受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在别人眼里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奴才。
所以顾筠不愿为人妾,就算像三姐一样嫁给寒门子弟也无妨,只是英国公府登门提亲,母亲问过她的意思,顾筠答应了。
嫁给裴殊总比进王府为妾强,纵使裴殊靠不住,她还能靠自己。
其实没人看的好这门亲事,顾槿说她从小都是争强好胜,挑夫婿的眼光却不怎么样,国公府的基业能禁得住裴殊造几年,世子夫人看着光鲜亮丽,可当裴殊的夫人却令人耻笑。
再说徐氏是继室,裴靖考了功名,裴殊能保住这个世子之位吗。
这些话顾筠就略去了,现在谁都知道她新婚之夜被丢在新房,但她觉得裴殊并不是坏到骨子里了,至少敬茶时知道照顾她,回门一直牵着她的手。
他从前胡闹顽劣,只是因为身体不好,母亲不在,心里难受罢了。
裴殊一字一句听着,原身不拿婚事当回事儿,自然也不会在这上面花心思,一会儿可别认错了人。
小半个时辰的车程,从城南到城北,可算到了平阳侯府。
侯府不及国公府气派,门口两个石狮子,朱红色的大门大开,平阳侯已经下职,和夫人一起等在门口。
旁边的是府上公子小姐,还有一群丫鬟仆从,早早有小厮盯着巷口,看国公府的马车来了,就跑回府禀告,片刻功夫这群人就走出来。
马车慢悠悠地停下了,前头一辆坐的是世子和夫人,后头一辆拉着回门礼,满满一车,丫鬟小厮随车而行,浩浩荡荡。
平阳侯面无表情,平阳侯夫人仪态端庄,沈云珠虚扶着婆母,顾槿站在沈云珠身侧,脸上带了两分笑,她旁边站的是顾宁,顾槿微微歪了下头,声音压得极低,对着顾宁道:“也不知四姐姐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是和四姐夫一起回来的。”
顾宁一怔,她摇了摇头,“这我哪儿知道。”
顾筠终于出嫁了,若是她还在闺阁,以后肯定被她压得喘不过气来,顾筠就像颗明珠,光芒璀璨。
顾宁总是叹息,为何自己什么都比不上四姐,诗书作画,弹琴琵琶不如就算了,就连女工都被远远甩开,开始还嫉妒,后来差的太多,就习以为常了,总是在心里默默想,四姐姐怎么这么厉害。
她是庶女,就算被顾筠光芒盖住也没什么,但顾槿不一样,她是正八经的嫡女,却被顾筠一直压着。
比不过就使小手段,每次都被顾筠四两拨千斤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