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辛辛苦苦刷完,亲也亲完了,江潮生回去睡回笼觉,他背着手,神态自然,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小鲛人可能傻了,也没有跟上来,不过江潮生躺在床上的时候,听到对方在唱歌,听不懂,但是曲调非常欢快,以至于他的回笼觉质量特别好,做了一个仿佛飘在云朵仙宫上的美梦。
江潮生睡醒一出门,就看到姬玄冰的脸,因为水池里的水没换,鲛人临时呆在一个大木桶里。
木桶虽然狭窄了一下,容一只鲛人却是绰绰有余。但是这条小鲛人的两只白胳膊却搭在深色的木桶上,发丝凌乱散落,呼吸一起一伏,显然还在入睡。姬玄冰散落在发丝当中的耳朵是尖尖的,像是两把折叠的小扇子,这是鲛人在水中呼吸的腮。
江潮生脑海中只冒出一个念头,这样睡觉,鲛人不会缺水吗?
姬玄冰睡眠很浅,江潮生只靠近一些,对方便睁开眼来,绿色的眼睛呈现兽类特有的竖瞳,危险的气息本能溢出,似是夜间的猫科动物,又有点像是冷血的爬行动物。
青年俊美的容貌在他的瞳孔中聚焦出清晰的倒影,姬玄冰苏醒过来,那种危险的气息转瞬就散了:“恩公,你醒了?”
江潮生问他:“怎么这样趴着睡?不觉得累吗?”
姬玄冰戳了戳自己的脸蛋,富有弹性的雪白脸蛋被他戳出一个小窝,又迅速恢复过来:“有点累,不过要是泡在水里,恩公的气息就被冲走了。”
这可是恩公的亲亲诶,主动的亲亲,虽然是落在他的脸蛋上,但是主动和被动就是不一样。第一个亲亲,姬玄冰想让这股气息多留一会儿。
江潮生:虽然小鲛人说话的腔调天真可爱,但有的时候总觉得对方有点像是变态。
不过鲛人的胳膊都被他这样睡觉压出来一圈深深的红印,让江潮生看着很是碍眼:“到水里去吧。”
“哦……”嘴上这样说着,小鲛人却还是坚持把自己的脑袋露在外面,这都不是阳奉阴违,根本是阳奉阳违,完全不听话了。
江潮生拿出来另外一个大木桶,往里面灌进清水:“到这个桶里来。”
这个要求问题不大,鲛人完成了一次相当漂亮的跳水,桶里的水满了,却没有飞溅得到处都是,这要搁在江潮生的世界,准是个跳水王子。
江潮生思维发散,却听小鲛人问:“恩公,这个桶怎么一股薄荷还有柠檬的味道。”
那是因为江潮生之前用这个泡过大桶的茶饮,他可能是搭错了那根弦,随口一说,“因为之前我拿它泡澡过。”
哗啦一声,小鲛人全身上下都没尽了水中:“恩公,水不够,你能再加点水吗?”姬玄冰再探出脑袋,白净脸蛋变得红彤彤的,“我决定就呆在这个桶里,哪都不去了!”四舍五入,就等于他和恩公共浴了!
江潮生:……这条鲛人果然是变态吧!
虽然小鲛人不太正常,但江潮生向来说话算话,当天就出去安排好了次日的出海事宜,第二日一大清早,船只已经在码头备好,他醒的格外早,把家里剩下的鸡蛋都打发了,搅和面粉、少许葱花,直接在锅里摊了几十张鸡蛋饼。金黄软嫩,和姬玄冰这条小鲛人有点像。
吃饱喝足,姬玄冰打了个鸡蛋饼味的饱嗝。
“潮生,我能不能不换桶呀。”散发着柠檬薄荷味的鲛人抓住“浴桶”,十分恋恋不舍。
江潮生这一回格外强硬:“不行。”
姬玄冰现在呆的木桶没有盖子,虽然他可以临时做一个,但那也太过浪费,不能这么纵容这条擅长得寸进尺的小鲛人。
“好吧。”还是一起出海更重要,姬玄冰换了新的大木桶,连接木桶的盖就落了下来:“你暂时待在里面,等时机到了,我会让你出来。”
盖子上留了透气的孔,一时半会儿不至于把小鲛人给憋死,江潮生再一次把盖打开:“这个桶可以从里面打开,我先教你开一遍。”
“嗯嗯。”小鲛人点点头。
江潮生看着从昨天就不对劲到现在的小鲛人,敲了敲桶沿,表情不悦:“姬玄冰!”
鲛人的鱼尾巴立马一动,清水溢了出来:“恩公怎么了?”
“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真是条笨蛋鲛人,一天到晚不知在乐呵什么。
“听到了,我会开盖子,保持安静。”姬玄冰把盖子盖上,咔哒一声锁好,又咔哒一声开锁,一双雪白如凝脂的手从里面推开盖子,露出海蓝色的长发和那张不说话就漂亮的不可思议的脸蛋。
他的声音像是棉花糖,软乎乎甜滋滋:“恩公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有在认真听。”
肉麻的小鲛人真是让人受不了,江潮生再次把盖子扣好:“知道了就藏好。”
此次出行的人已经等在门外,江潮生拿小推车把木桶运了出去,这样可以保持平衡,避免姬玄冰觉得太颠簸。
“把这几个桶都装上船,这个桶装了水,两个人抬,放到船尾钓鱼台去。”
江潮生是城主,像这种要带大木桶上船的小事,当然不可能会有人询问质疑。木桶很快按照江潮生的要求摆好了,等到渔船驶到没有多少人烟的位置,他才屏退随从:“你们都下去吧,本王要一个人钓鱼。没有吩咐,不许随便过来,免得惊跑了本王的鱼。”
这要求听起来很是合理,不管是船夫还是捕鱼者都没有察觉任何异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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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光了,江潮生就敲了敲小鲛人藏身的大木桶:“好了,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