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鱼拿着银票的手轻轻一顿,有些讶然:“就这样便好了么?不用其他的?”
既没有问临渊的身份,也没有问她要银子。
一切顺利得,都有些不可思议。
羌无的十指交错,一双锐利的眸子看向她:“公主可还想要什么?”
李羡鱼的视线落在临渊腰间那柄弯刀上。
“这柄刀已经卷刃了,你要不要换一把新的?”她放轻了语声提醒他:“如今在影卫司里,你想换什么样的兵器都是有的。若是回了披香殿里,便只有切肉的厨刀了。”
临渊颔首,利落解下腰间弯刀,丢在案上。
这柄兵器对他而言,确不趁手。
羌无随之击掌,一身穿浅灰色武袍的男子旋即自暗处现身。
“带他去兵器库。”
男子比手领命,带临渊往后院而去。
李羡鱼悄眼看着,直至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远处的月洞门后,想是再听不见此间谈话,这才缓缓回转过身来。
她的语声很轻,带点忐忑与好奇:“司正,我还有一桩事想问你——影卫平日里,都要做些什么?”
羌无毫不避讳:“影卫,顾名思义,便是公主的影子。藏在暗处,为公主而生,为公主而死。”
“公主可以吩咐他们做任何事。”
李羡鱼轻抬起羽睫。
任何事吗?
那她昨夜与临渊说,影卫的职责是保护她,应当不算是骗他吧。
她轻眨了眨眼,趁着临渊还未回返,又道:“还有一件事。你这里,能做新的照身贴吗?”
“可以。”羌无道:“且能够以假乱真。”
李羡鱼却摇头:“不要以假乱真。”
“是要真的照身贴。”
羌无抬眼看她,眸光微深:“公主想给他什么身份?”
李羡鱼略想了想,轻声道:“只要是一个能够自由行走在世上的身份便好。”
她小声追问:“可以吗?”
“自然可以。”桐木案几后,羌无短促地笑了一声,那双凌厉的眼中却殊无笑意:“但公主,这是另外的价钱。”
李羡鱼反倒是松了口气。
羌无方才的态度令她有些害怕。
毕竟宫里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好处背后,大多都藏着各式各样的算计,让占了好处的人千倍百倍地付出代价。
反倒是这样直白地要银子,倒让她觉得安心些。
于是她问:“司正要多少银子?”
羌无竖起三指。
李羡鱼道:“三百两?”
羌无淡声:“不,是三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