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简单用了膳,其实也就是带来的一些干粮。
但章汝台非要坚持“用膳”二字。
韩钦如转头向孟茵堂介绍道:“这是他们章家一直的坚持。”
“章伯父说不论身处贫贱富贵,士大夫的文人气节要有,还要体现在这些小事上。”
这几天韩钦如与孟茵堂两人没怎么说过话。
韩钦如说完话之后,都觉得有些别扭,孟茵堂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过这些气节情怀眼下的孟茵堂还并不能十分理解,章汝台等人的举止言谈又唤起了她对于父亲的些许回忆。
由于父亲的缘故,她一向对这些文邹邹形式主义的文人没什么好感,总觉得都是些两面三刀,人面兽心之辈。
她面上不显,笑着称赞了两句。
孟茵堂觉得经商两载,自己的表面功夫也算做的炉火纯青了。
至少章汝台与韩钦如都没听出或者看出她的什么异样。
结果她身旁坐着的沈席舟转过头对她说:“不真心的话就不用说了。”
突然被沈席舟拆穿内心的想法,孟茵堂有些不服气和尴尬。
刚好她吃得差不多了,就随意“哦”了一声,径直穿过三人朝门外走去。
沈席舟还是端坐在屋内,孟茵堂回头一望,真不明白沈席舟是怎么做到这么能拆台的。
祠堂外还是与昨日无异,大片大片空旷,布满沙尘的土地上,留有一些凌乱的马蹄印。
看来就是昨晚那些人留下的痕迹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孟茵堂一下就听出是沈席舟的脚步声。
他们几人中,章汝台的脚步带着习武之人的稳健、韩钦如的脚步轻快活泼,而沈席舟的步伐则带着一种夏日独有的爽朗之气。
孟茵堂本来不想与他说话,斟酌片刻,还是开口提醒:
“那些人昨夜刚走不久,所走之路又接近一致,此刻出发,碰上的概率极大。”
沈席舟正将手中的令牌交给后面出来的章汝台,听到孟茵堂的话,不假思索的说:
“无妨,章汝台也会些武功,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孟茵堂余光看见了沈席舟那块令牌,将沈席舟的话还给他:
“骗人的话就不必提,沈公子几人身份高贵,怎么可能没有任何侍卫接应。”
“沈公子一路隐瞒这么多事,我都要怀疑这生意合作算不算得真了。”
孟茵堂怼完沈席舟就有些后悔了,他们几人本就不太相熟,告诫沈席舟这样的事,实在有些越界了。
孟茵堂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顺带偷偷瞥了一眼沈席舟的反应。
出乎意料的,沈席舟没有什么被堵住话头的不开心,而是怔怔地看着她。
沈席舟听到孟茵堂的话,疑心孟茵堂已然知道了他们的计划。
沈席舟几人此行确实带了几个暗卫,是章谆早早吩咐过的,以防战争突发之时流寇不断,他们几人无法安全脱身。
孟茵堂也的确不是他们收集粮草的第一选择。
只是他们几人身份显眼,为以防他人盯梢,在前路上做个引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