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虽然叹了口气,但并没太大担心,“现在一共增加了七艘船,我先把这些船租出去再说。”
“租给谁去?”凌正随口道:“南海?”
“是啊。”南宫瑾笑了笑,“南海一向是做海外贸易的,现在他们最缺船。我想去趟南海,和万九宵谈谈,若是能让官府出面,我这些船应该能马上租出去。”转头又问:“月港祥记差不多了吧?”
凌正笑道,“吴叔是个能干人。”
“好,你不要回泉州了,直接到月港吧。我向曾一本提过,打我一艘船,这样我可以拿这个去要护航。”
“啊?”凌正惊讶的看着他,“我以为你只是说说的。”
“我的任务不是打海盗,是赚钱。”南宫瑾微笑道。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五艘船在月港要交的税银。虽然期限是今年内,但现在离明年也不过二、三个月了。
凌正一走,南宫瑾就与姚芳渟商量起来,决定马上到南海,毕竟先把空船租掉是大事。若是徐葆深还在牢里,韩翠萍就不可能盯的那么紧,想来会有更多商户租船。
只是,刚准备启程,却被赵凤鸣拦住,原因是刘缄之。
自从国丧之后,整个大明的商业都陷入停滞。刘缄之的日子自是不好过,虽然他也知道南宫氏的情况也是困难重重,但他始终认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刘缄之在见到南宫瑾之后,第一次明确提出要入南宫门下,成为一堂。当然,他也知道,仅以刘家的实力,完全不能与栖凤庄相比。因此,他的意思是想将整个荆州商会,划入南宫门下。
他如此直接明了,倒让南宫瑾有些惊讶,不过,见到赵凤鸣在一旁微笑不语,明摆着这些时日,义父的工作没白做。
可是荆州商会毕竟松散,更不是刘缄之一人能决定。南宫瑾刚表达了这个意思,还没说‘再考虑考虑’。刘缄之就直接拿出一大篇,关于利用现有商会,在湖广设立大堂的方略。
按刘缄之所想,荆州商会有上百家商户,这些商户几乎已将生意做到湖广各地,各州都有荆州商会商户的店铺,这就是荆州商会的优势。当然,不是商会中所有商户都会加入南宫氏,但只要加入的都向南宫氏交纳保证银子,确保遵守堂规。内部也学祥记采用共管方式,不设堂主,而是以全员投票的方式,选七名长老共管。日常事务,堂内以少数服从多数,但完全服从总堂主的命令。
目前,荆州商会原一百二十七户商户,有一百一十三户同意交纳每户不低于五百两的保证银。当然,他们要求全面参与南宫氏在湖广的生意,并能与泉州祥记合作。
刘缄之自己提出这些,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赵凤鸣始终在一旁喝着茶,不发话。
不过,南宫瑾并没马上答应,笑着收下这份方略,还希望能先与这一百多商户见个面。刘缄之应下之后就告辞离开,很知趣的给了南宫瑾商量的时间。
赵凤鸣笑嘻嘻的看着南宫瑾,南宫瑾也看着赵凤鸣,突然笑出声来,“早知这样,我还做什么租船的生意,卖‘南宫氏’这三个字就够了。”
“交钱入堂,这本就是你自己出的主意。”赵凤鸣笑着说,“今年生意难做。好在,我们栖凤堂是祥记的股东,又有在新在泉州,多少能给些方便。其它不说,远洋贸易虽然时间久,但收益是真的不错。祥记现在拿了船引,相对别的海商,收费贵是事实,但也更有保障。而且通过祥记进来的洋货,就是正品。现在打着祥记标志的洋货,就能卖高价,这哪是那些走私洋货可比。这点,你肯定没想到。”
南宫瑾还真是没想到。于是起身,向赵凤鸣深深施了一礼,“多谢义父替我筹划。”
赵凤鸣笑着受了,“都是在新在做。再说,我也是得了好处的,总要为你出些主意不是。”
“所以,刘缄之想用祥记?”南宫瑾问。
赵凤鸣点头,“这段时间,他来谈过好多次。他想用祥记进出货,在货上打祥记的标。在新那边是直接回绝了,我这里嘛,只是告诉他,荆州三堂都没多少舱位,好在分给铁刀堂的还能动,但也是留给南宫门下的。”
“然后,他就敲鼓出这东西,要入南宫门下。我知道他,自从那次和你谈辰州柑橘的事后,他的日子就越来越不好过。毕竟,我们的货运几乎垄断了荆州,虽然其它地方暂没设堂,但以铁刀堂原有镖局行镖的办法,占了整个湖广的三成。”赵凤鸣继续笑着说。
南宫瑾点头,“所以他急了。”
“现在,荆州的时货店生意一般,但祥记洋货的生意不错。湖广其它各地,也有跑来荆州向我们定货的。”赵凤鸣不紧不慢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