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家也坐在地边树荫下吃饭了,看到她们会打招呼。
萧玉蝉突然嘿了两声,一听就是有热闹看的笑。
佟穗朝前望去,在几十步外看到了孙典一家,别人都还好,孙典竟然端着碗站在了路边,眼巴巴地瞅着柳初。
那么一个健硕魁梧的汉子,叫人想忽视都难。
柳初绕到了离孙典最远的一侧。
佟穗看见孙典抬脚了,但不知道顾忌什么,又放下去,站在原地没动。
一直到三女经过,孙典都只是盯着柳初看,半句话都没招呼。
萧玉蝉稀奇道:“不对啊,这孙典是改了性了?以前他见到我都要打听大嫂,今天看见大嫂本人,怎么还老实了?”
柳初不可能解释,佟穗倒是对孙典高看了一眼,没想到这莽汉还挺信守承诺,人前真的没有打扰柳初。
换着胳膊拎了几次桶,佟穗都开始冒汗时,终于到了萧家的地头。
萧家众人都还在干活。
萧穆、萧守义父子俩虽然长得壮实,但年纪在那,耐力肯定不如年轻人,所以父子俩分别用一头骡子犁地。习武之人种地也是好手,别人家得一人扶犁一人牵骡,萧穆父子都是单干的,两头骡子被他们驯服得非常听话。
这还是佟穗第一次近距离看骡子犁地,然后就发现骡子走得快,犁得却不如牛深,好在也够用。
虽然都能犁地,但骡子光吃草不行,必须跟猪似的喂粮食,普通百姓连自己都养得艰难,哪还舍得分粮食给骡子,所以更愿意养牛,牛光吃草就能饱。
萧缜四兄弟与两个流民都在用镐头开沟。
萧延、萧野、萧涉都把上衣脱了,光着汗光锃亮的膀子,萧缜只是卷起了两边袖子。
两个流民早被萧家男人的武力慑服了,再加上干活儿有饭吃,便也老老实实地做事,没惦记逃跑,不过他们跑也没用,到处都是种地的灵水村村民,只要喊声“抓人”,老少爷们定会一起把流民围起来,揍一顿再继续使唤。
萧玉蝉放下手里的东西,朝老爷子那边喊道:“祖父,快来吃饭吧!”
当萧穆牵着骡子往地边走来,其他人才陆续放下手里的农具,朝地边聚拢。
“穿上。”
萧缜先到,捡起弟弟们丢在地边的上衣一一扔过去。
毕竟有俩嫂子,一个还是才嫁过来不久的,三个弟弟都听话地披上了。
柳初去喂两头骡子,佟穗与萧玉蝉给男人们分饼舀汤。
萧缜端着碗,故意坐得远了点。
佟穗忙完了,总不能待在老爷子他们这边,就跟去他身边坐着了。
别看萧缜才耕半天地,连着被晒那么久,脸瞧着已经比昨日黑了一层,他喝汤的时候,还有一滴汗珠沿着额头滚下来。
佟穗下意识地掏出帕子,帮他擦了。
萧缜偏头看过来。
佟穗又害羞起来,刚要别开脸,那边萧延突然故意咳嗽两声,佟穗看过去,萧延果然在看着他们这边。
佟穗抿唇,往前挪挪,借萧缜的身体挡住自己。
萧缜斜了三弟一眼。
萧延嘴里喝的是咸味儿的蛋花汤,心里却好像喝了满满一碗醋。
瞧瞧一哥,那才是真正娶媳妇过日子,夜里有媳妇暖被窝,白天有媳妇送饭擦汗,他呢,辛辛苦苦种半天地,媳妇的影子都看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