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能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往她身边安插眼线。
她的身上缠着好多线,朵莉亚,拉芙,伊菲尔,女王,各牵着一根。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线就会变成绞断她脖子的凶器。
“我出不去的,你不是也知道吗,我背负着怎样的责任。”
就算出去,也是靠自己的力量出去,不受制于任何人。到时候隐姓埋名,天高海阔,去留随她。
伊菲尔放下杯子,又抓住她的手,这次用了十足的力气,捏得云筠骨头生疼。
“可你答应她了不是吗?”
云筠心道这也不怪我啊,谁十年如一日地待在这种枯燥沉闷且教条众多的地方,能不发疯?
当时又正值她对王权失望透顶,极度自厌的时候,难免会被朵莉亚的小意温柔打动。
现在看来,朵莉亚也只是利用她达到目的而已,是她错把假意当真情,差点就变成了棋子。
不过这样正合她的意,毕竟要利用她们做任务,牵扯到感情太麻烦了。
“要是答应了,朵莉亚现在就是王储了。”
伊菲尔明显不信,云筠也不指望她相信,只求她别搅和进来就行。
“伊菲尔……大公阁下,王座上的人在拥有权力的时候也失去了自由,你想成为一只被关在笼子里,不能飞翔的鹰吗?”
伊菲尔手上用力,几乎要捏碎她的指骨,看到云筠吃痛的表情,她才倏然松开手,脸上的阴翳也淡了几分。
“在你心里我是该展翅高飞的鹰吗?”
云筠点头。
她曾骑在高头大马上,让整个西大陆闻风丧胆,不是鹰是什么?
或者是狼,是虎,是豹?无论是什么,一旦她参与王储之争,朵莉亚和拉芙几乎没有胜算。
这种意外,最好还是扼杀在摇篮里。
伊菲尔表情又松动了些,可看着云筠的眼神却越发炙热,绿色瞳孔发着光,像熠熠生辉的宝石。
云筠生出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就听她说:“干脆一把火烧了神殿,我远走高飞。”
这是她会做出来的事,而且死遁也是个好办法,但现在她不能离开。
“然后呢?跟你一起流浪吗?伊菲尔,我从小就生活在神殿,过惯了饭来张口的日子,让我舍弃一起跟你走,我做不到。”
这只是借口。
伊菲尔征战多年,肯定积攒了很多财富和人脉,到哪里都能混得风生水起,只是她有任务在身,短时间内还得当这个大祭司,做人民眼中的神之女,传达神谕。
只有把双胞胎中的其中一个扶上那个位置,她才能毫无顾忌地离开。
伊菲尔刚缓和的脸色又变得沉重,她沉默半晌,说:“你总是这样,五年前不肯跟我走,现在又拒绝我。”
“这一次,我不会再听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