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南跟陈忆北较劲着物理试卷中最后一道电磁感应的大题,头顶已经被她抓出一缕缕小碎发。
“这个粒子第四次经过平面b的距离怎么就不是这样算的了?”
陈忆北伸手抚平她头顶的碎发,然后又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怀南啊,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呢,你就不要再纠结这个类型的题了,真要运气不好遇上了,就放弃吧,用这时间去检查一遍其他题,或许更有意义。”
“可是,以我现在这分数报考北京的高校,完全没有竞争力。”苏怀南的额头重重磕到桌面。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调整好心态,即使最后去不了北京也没关系,反正我答应过你的,你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
“不行,我一定要去北京。”
她猛然抬起头,像是电影中被逼入绝境的主角,凭借残存的意志站了起来,眼底是一片燃烧的海,小脸涨得通红,耳朵里竟然盘旋起《ぜったいに谁も(谁也不能左右我)》的旋律。
“嗯,去。那你要不要重新扎一下头发再去?”陈忆北指指她支楞着无数小碎发的头顶。
苏怀南扯下皮筋叼在嘴里,两只手拢着头发,含糊地说:“我妈上周去孔庙帮我求了个平安符,会保佑我顺利考上北京的。”
“可我们学的是理科,你应该拜牛顿、爱因斯坦还有门捷列夫。而且烧香那套不管用,那是我们中国的求神方式,你得做祷告。”陈忆北依旧混不吝的毒舌。
怀南白了他一眼,笑了。
从包里摸出两个黄色的小香囊,上面绣着“金榜题名”四个大字。
“那可惜了,我让我妈也给你求了一个,看来你是看不上了,那我就自己留着吧,buff叠加。”
陈忆北眼疾手快,立刻抽走一个揣在怀里,“诶!谁说我不要的!这可是妈妈给我的第一份礼物!”
“什……什么妈妈?!你得叫阿姨!”
陈忆北话中暗藏的隐隐约约的未来,像灌了她一杯浓酒,血涌上脑袋,晕乎乎,飘飘然。
苏怀南的抗议被陈忆北完全无视,又继续问到:“你怎么跟妈妈提起的我?”
“我说,是一个很重要很特别的朋友。”
“那你有跟她说过这个朋友是男生?”
苏怀南点点头。
“我跟她说,我们会一起去北京。”
陈忆北举着小香囊,笑得像个抢到糖果的小孩,说:“嗯,一起去北京。”
高考前最后两周,所有人都埋头奋进,老师也不再管这种细枝末节的事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最后那场考试上。
两人终于不再遮遮掩掩,展现出最自然的亲密。
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在这时候响起,是陌生号码,苏怀南点开查看,面色陡然变得凝重。
陈忆北察觉到了一丝不妙。
“你怎么了?”
“有点事,”她顿了顿,“有人找我,晚上不跟你一块儿自习了。”
“谁呀?什么事?”陈忆北眉头紧皱,语气有些着急。虽然觉得干涉对方的社交这种举动十分欠妥,但是这一次他莫名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跟大年初一那天一样,不好的预感。
苏怀南看向陈忆北,咧咧嘴,回给他一个安慰式的笑容,“没事,别担心,我很快会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