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呢，臣妾怎么敢生陛下的气。”她困得紧，没力气跟他多费口舌，随意用了冠冕堂皇的话搪塞过去。
身体昏沉，半梦半醒之间被人掀开被褥捞了过去。纪蒙尘在外头走了一阵，衣裳还是冷的，她皱着眉头推开：“不许碰我。”
她挣扎着朝床榻里侧去，终于抓住被褥的一角，安详睡去。
纪蒙尘有些无奈，喊了宫人进来。
“再取一床被褥来。”
今日守夜的是橘白，见他被冷落也并不诧异，只是照吩咐行事：“陛下有何吩咐，尽管喊奴婢便是。”
梦里昏昏沉沉，柳双娥又梦见那日地震后床帐倒塌，露出墙面的抓痕。
半夜再度惊醒，身边的纪蒙尘呼吸平稳，未曾察觉自己的动静。
她蹑手蹑脚下床，取过衣架上的披风，只望了一眼屏风后熟睡的橘白，抬脚出了门。
三更天。
她对宫里值班侍卫了如指掌，一路往北走，终于到奉仙殿。
温进还没睡，见她深夜前来有些诧异，忙传唤宫人上了盏热茶。
他是公主的老师，柳双娥私下也问过几次她的功课与表现，二人不能算是不熟。可漏夜前来，还是第一次。况且除却公事之外，他们什么也没说过。
她只是一时兴起走到奉仙殿，见他书案被书卷包围，忙于检阅典籍，解释道：“我只是略看看，未曾想打扰你了。”
“娘娘深夜出门，对身子不好。更何况……东宫还有人在挂念。”
“许久都没听到东宫的消息了。”
“太子殿下过得很好，微臣每旬都会亲自去瞧。”
“那就好，”柳双娥抿一口热茶暖暖身子，却站了起来，“马上就是他的生辰，若还有机会去看他，你替我问一问，他可有想要的心爱之物。”
“微臣遵命。”
柳双娥踏出殿外，推开了门，停一停却还是转身。
“你如今管着奉仙殿，照理应当不入官场。可既然入了，就抓住机会，莫要像你师父那样做殉道者。”
温家在朝中的地位不高不低，却也算稳固。
原先并不能算是太子派系的人，甚至胡家被抄也由温进的父亲来干。
不过朝中臣子接连心寒，人们不得不寻找新的出路罢了。
“娘娘也知道，师父的打算？”
她没回答，笑而不语。
第108章鬼魂
纪蒙尘下朝时，柳双娥悠悠转醒。
嫔妃们无须日日来请安，冷天里也无须起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