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纪清阁这样说,而且她还喜欢自己戴着铃铛,苏官也就没有取下来了。
纪清阁看着乖巧的少年,将他搂紧了一些,更是在心中万分庆幸,好在她早把人给娶回来了,若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跟她抢。
不过就算是现在,也有人在觊觎她的珍宝。
谈侍中在前朝大肆收买人心,与东宫一派作对,眼看着二皇女真的开始成气候了。
帝崩,若无意外,则由储君承继大统,而这无异于在提醒谈家要加快速度。
自从景帝称病后,便再也没有宣召过任何人,谈侍中几次以要事求见,甚至将内阁的重臣都纠集了起来,都始终没能见景帝一面,而得到景帝撑不过这个冬天的消息时,她再也按耐不住了,决定直闯帝王寝宫。一探究竟。
这样的事,谈贵君之前就做过一次,但被林后给挡回去了,谈侍中作为谈贵君的母亲,自是也看不起商户子出身的林后,而且林后还没有可以撑腰的父家,若非当初景帝执意要护着林后,她早就将自己的儿子推上君后的位置了,现在的储君,身上也会流着谈家一半的血脉。
但谈侍中也不是蠢货,宫中不乏有她的眼线,林后如今的精力都在两个皇孙身上,是以她特意挑了个林后无暇顾及其他的时候。
她纵横官场,醉心权术多年,气势并非是一般人能比的,且又说有要事求见陛下,那些侍卫一时间竟都有些拦不住。
谈侍中万万没想到,最后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挡住了她的路。
谈侍中锐利的目光从苏善芳脸上扫过,“你敢拦本侍中?”
苏善芳着一身紫衣官服,严肃沉稳道:“侍中留步,陛下抱病,非经宣召,不见任何人。”
谈侍中一开始是完全没有将苏善芳放在眼里的,觉得一个小小的典仪,便是翻了天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她当时还嘲笑东宫步步周全,结果却寻了个这样的岳家,日后怕是要为扶不起来的岳家拖累死。
可苏善芳的晋升速度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当她想要出手扼杀的时候,却发现已经轻易动不了她了,她身上不仅领着要职,还是景帝钦点的秘书监,当之无愧的天子近臣。
谈侍中冷笑道:“陛下不召见任何人,你却偏偏出现在帝王寝宫,难不成小小的苏家,以为攀上了东宫,便觉得能飞黄腾达了?”
按照品级来说,谈侍中是内阁元老,仍旧比苏善芳还要大上两级,但苏善芳在她面前,却丝毫不惧怕她的淫威,也没有折腰的意思。
苏善芳袖中的指节收紧,平静道:“这是陛下的意思,下官只是遵循陛下的旨意。”
面对气急败坏的谈侍中,苏善芳继续不卑不亢道:“陛下正在休息,若是侍中执意擅闯的话,下官只能令金吾卫来请侍中出去了。”
谈侍中的脸色变得铁青,金吾卫原本是帝王的亲卫,但在东宫十岁那年,便被景帝交给了东宫调遣,而她向来跟东宫不对付,金吾卫是绝对不会对她手软的。
她堂堂一品大员,内阁元老,谈家的家主,若是被金吾卫拖出去,那在朝堂上还有什么威严可讲?
想到这里,谈侍中甩袖离去,丢下一句话,警告苏善芳。
“你给本侍中等着瞧。”
苏善芳眼底闪过一丝憎恶,面上仍不显山露水,缓声道:“下官,静候侍中。”
今早又下了一场小雪,苏官突然想要去廊前堆雪人,团雪球玩,还特意把雪团给摇醒,叫上了。
雪团是长毛猫,苏官很羡慕它天生便有衣服穿,在雪地里乱蹿都不会冷的,而他穿着厚厚实实的,还带着手套,倒也不会感觉到有多冷。
他堆了个小雪人,叫半春去厨房拿几个胡萝卜过来,还花心思给小雪人好好打扮了一番,不一会儿,院子里就多了几个漂亮的小雪人。
苏官玩累了后,半春扶他到廊下休息。
苏官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突然有些低落道:“半春,你说,我好久都没见到阿娘了,她不会都不记得我了吧。”
半春安慰道:“小公子,不会的,家主可是最疼您的,您还记得吗?您小时候身体不好,总是哭闹,连主君都没法子,家主就扮作马,让您骑在她的背上哄您呢。”
苏善芳虽然有时候对苏官是严厉了些,比如闯了祸一定会让他认错,轻一些的会说他几句,若是严重的,便会用打手心的方式来教育他。
但她也跟宋氏一样,都很宠爱这个小儿子,苏官从小就身体不好,费了不知多少心力,历经艰难万险,才好不容易将他长大,自是会多疼一些的。
苏官也觉得半春说的很有道理,阿爹也说阿娘最近都很少回家用饭。
他对于前朝的事并不清楚,但也知道,受重用的人肯定都特别忙。
苏官很快就想通了,反正他的阿娘又不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