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霞再恨儿子不争气,那都是她当成命根子砸锅卖铁也要供他读书的宝贝儿子,儿子被人打死了,她要陈彪偿命,说什么也不签谅解书。
丁海更想要钱,陈家人想通过补偿的方式让他签字,丁海狮子大开口要二十万。
陈家只有十几万的存款,想要凑够二十万得借,但为了陈彪的命,陈彪爸妈同意了。
丁海见他们答应的这么痛快,顿时觉得自己要的少了,正好王海霞还不肯松口,丁海就又加了十万块。
陈彪爸妈头发都愁白了,他们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借钱了,除非把服装厂卖了。
不过一切都是为了儿子。
陈彪爸爸告诉丁海,他们可以卖厂再加十万,但这次丁海必须说服王海霞签字,否则他们宁可儿子判死刑也不会再加钱。
三十万已经让丁海非常满意了,陈彪爸妈一走,丁海就开始各种劝说王海霞。
王海霞最终还是被丁海说服了。
夫妻俩拿到了三十万块钱,陈彪从死刑变成了无期。
这桩轰动了白水镇以及周围村庄的杀人案终于落幕了。
苏梨觉得挺可笑的。
当初丁海、王海霞夫妻想卖女儿换一万块彩礼与小洋楼,没换成,这次他们用儿子的命换了更大的“彩礼”,三十万啊,听王海霞的意思,丁海最近一直嚷嚷要去县城买楼房呢。
这个世界苏梨除了要发家致富,她还想报复三个渣男,渣哥丁建军死了,渣男陈彪判了无期,还剩下一个丁海。
对王海霞,因为王海霞最后没有帮着儿子坑女儿,苏梨决定不计较了,但她也不会把王海霞当妈。
为了报复丁海,也为了帮王海霞走上一条独立自主的路,以后不用找女儿要求养老,在王海霞向她抱怨丁海的时候,苏梨给她出主意道:“妈,他这种人你跟他过有什么意思?以前他没了你就没法过日子,你心软舍不得丢下他,现在他有钱了,估计也不稀罕你了,不如你就趁机跟他离婚。你不是不想花那三十万,那钱都给他,让他去县城买房子娶小老婆,你只要家里这一套,你这么勤快,总有办法养活自己。”
王海霞早对丁海没感情了,儿子死后,她更是多看丁海一眼都觉得恶心。
女儿这么一劝,王海霞就去跟丁海商量离婚。
丁海现在攥着三十万,想娶什么漂亮老婆娶不到,王海霞不要钱只要村里的老房子与几亩承包田,像是傻子一样,丁海乐呵呵地同意了。两人先去民政局扯了离婚证,丁海又在老家住了一顿时间,县城里的新房一买好,丁海就跟这段时间勾搭好的一个二十六岁的黄花大丫头一起搬到县城住了。
丁海都五十了,又是个半瘫的,哪个正经年轻姑娘愿意跟他过日子?
苏梨在钢厂继续开了两年洗衣店,就在她决定一边开着洗衣店一边去县城做餐饮生意时,苏梨听到了丁海这第二妆婚姻的狗血大戏。
定海的新老婆叫桂芬,跟丁海结婚前就有个年轻力壮的对象,丁海买了新房子后,桂芬伺候丁海没多久就跟旧对象重新搞上了,越搞越大胆,一开始只敢在外面混,后来竟然趁半夜丁海睡着,桂芬偷偷开门,带上对象去隔壁次卧混。
常在河边走,早晚会湿鞋,不久前丁海半夜睡醒起来嘘嘘,走出房间听到隔壁卧室有声音,推开门一看,桂芬与一个野男人在床上玩得可嗨了,嗨得丁海大受刺激,半瘫变成全瘫,天天躺在床上等着被人伺候端屎端尿。
丁海没有亲戚了,落到这般下场也没有人去帮他离婚,桂芬与相好公然在丁海的新房子里住了下来,据说有时候桂芬与相好还故意在丁海床边表演动作大戏,没多久就把丁海给活活气死了。
这些消息到底是真的还是乡亲们添油加醋的改编版,苏梨不可能知道,但丁海以这种方式得到报应,苏梨很痛快。
五年之后,陆延做了钢厂年纪轻轻的新一代厂长,苏梨的餐饮店也开遍了周围的省城,改革开放带来经济飞速发展,苏梨以陆延没有料到的速度实现了月入百万,从一个差点被家人卖给家暴男当老婆的乡村姑娘白手起家变成知名餐饮企业的女老板,苏梨的故事还被人写成了小说,用来鼓舞全国千千万万处于弱势的女性。
陈彪在他五十二岁的时候结束刑期,出狱了,再过两年国家就要举办奥运。
陈彪的爸妈早死了,家里只留给他一栋在八十年代十分气派、如今却寒酸破败的小洋楼。当年跟着陈彪混的小混混们都成了弯腰驼背的爷爷辈子,但人家好歹有媳妇儿孙,陈彪老光棍一条,什么都没有。
陈彪觉得他变成这样全是因为丁小丽。
陈彪要去找丁小丽报仇。
他一路乞讨,终于来到了丁小丽生活的大都市,处处高楼大厦,陈彪连丁小丽住在哪都不知道。
这一天,陈彪坐在天桥上摆摊乞讨,浑身脏兮兮的,戴着一顶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破遮阳帽。
无所事事,陈彪靠着天桥,眯着眼睛盯着路边一座商业中心的出口。
两个打扮时髦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一个穿着成熟性感,一个十八九岁,青春洋溢。成熟的女人戴着墨镜,看身材感觉应该很漂亮,大学生肤白貌美……
陈彪忽然想到了丁小丽。
他进牢房前,丁小丽跟这个大学生一样好看。
貌似母女的两人走到了一辆豪车前,司机走出来替她们开门,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背影高大笔直,成熟女人上车时,司机飞快摸了一把她的腰。
陈彪笑了,又是一对儿狗男女。
豪车里面,苏梨脱掉踩了半天的高跟鞋,问开车的陆延:“中午去哪吃?”
陆延笑着问刚满十八岁的女儿:“那得问咱们的小寿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