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亦朝低头看他:“我的名字是谢亦朝,谢是谢庭兰玉的谢、亦是亦庄亦谐的亦、朝是……”
魅魔眨巴着凤眼,流露出迷茫。
谢亦朝止住话语,勾起笑:“你唤我朝哥哥就好。”
“朝…哥哥?”
谢亦朝:“我是。”
“朝哥哥。”叫顺溜了。
谢亦朝:“清晏。”
“嗯!”魅魔应声。
清洗的时候,谢亦朝瞧见了魅魔和化成灰的舒清晏锁骨处相同的红痣。
他的心脏因为这个发现跳得特别快,令他的脑子爆发出激烈的轰鸣,塞不进半点别的东西。
“朝哥哥?”舒清晏察觉到他的异样,担心地想碰碰他,“你哪里不舒服么?”
谢亦朝钳制住对方的柔荑,忽地凑近毫不设防的魅魔:“这颗红痣是你生来就有的吗?”
舒清晏瞥了眼自己的痣,诚实道:“是啊。”他甚至不以为意地挺起身,将红痣露出水面,方便人看得更清楚,“生来就有的。”
谢亦朝眼神暗了暗:“别动。”
舒清晏有点坐不住:“还要洗多久嘛?”
谢亦朝:“提醒过你别动了。”
舒清晏身体僵住,水声清泠,原本衣着整齐待在浴池外的人,突然迈进池中和他坦诚相见,还肌肤贴合到一起。
谢亦朝搂住舒清晏的腰,指尖熟稔的按揉纤软的腰线,下颚枕在精致漂亮的肩颈中,呼吸粗重地打在近在咫尺的耳廓和玉白侧脸,能清楚观察到对方的皮肤光滑细腻白里透粉。
“说来,我曾为一个人赎身,赎金亦是同等身的黄金。”谢亦朝低着嗓音道,“也叫过那个人童养媳。”
舒清晏急于摆脱当前的处境,没听得清楚:“你干嘛靠这么近,我不能和别人这么近的。”
谢亦朝表情瞬间阴桀,视线冷森森地凝驻在空荡荡的虚空中,手臂逐渐收拢。
那挣扎着想推开他的人,呼起痛。
“抱歉,弄疼你。”谢亦朝抚住舒清晏的后脑,扣到自己怀里,虽说是在道歉,但他的动作里仍是强势专横,没有一点要松手的意思,桃花眼稍稍眯起,布满诡谲不明的情绪。
“好吧我原谅你。”舒清晏听到他的道歉,便不再计较适才的事,回手抱住谢亦朝的背,“以后抱我要轻点力知道吗?又不是不给抱,但是不能像这样不穿衣服,只此一次。”
谢亦朝干燥的唇瓣降至怀中人的发丝上,极度压抑着没有落下丝毫重力:“我带你去一些地方,寻找你的夫君。”
“真的?”
谢亦朝神色恻恻:“呵,真的。”他的手在舒清晏后背至尾椎骨游弋。
要么恢复前世记忆,要么重新爱上我,要么就把你强奸了,找你的夫君?他死了。
翌日。
谢亦朝带着舒清晏到他们初次相见的臧州城,三十年后的臧州城变化不大,依旧拥有不同于别的城市的繁华和风气,花街的添香阁前不久倒闭,留下一座空楼,不知会被谁买下。
以前放置竹筑小屋的地方长满了杂草野花,其中在被开垦过的土地生长得最茂盛且肥大。
然后他们去了潘林镇,尽管经过时间的冲刷,仍是转变不成三十年前的状态,反是短短三十年就变得荒芜贫瘠,邪气的影响依旧存在,周遭根本没多少植被。
除了一棵四季常青树,鹤立鸡群地立在天地间。
谢亦朝拍拍树干,隐约感受到来自树身的喜悦,长得不错,比他到潘林镇购置的院子中的那棵树还要茁壮。
一直跟在谢亦朝身边游历的舒清晏头一次显出异样,他伸出手试探地触碰粗糙的树干,由于风吹日晒的打磨,掌心里感受到的纹路崎岖且粗粝。
谢亦朝不动声色地觑向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舒清晏,安静又沉默地站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