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晏眼底晦色掠过,他抬起头直面谢亦朝的逼近,视线毫不退缩地交接。
谢亦朝没想到自己的激将居然这么有效。
“师兄,你不会后悔?”舒清晏意味不明地问道,又像是要确定他的真心。
谢亦朝:“不后悔。”
“好。”舒清晏低眉浅笑,“师兄把花灯里的火熄灭吧。”
若真等花灯火自然熄灭,怕是过于晚了。
谢亦朝隐觉怪异,尽管面前的人表现仍旧乖软,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他的心神,可在他触及不到的地方,似乎藏匿着某种危险。
不过这份若有若无的危险,并没有令谢亦朝产生丝毫害怕的感觉,或许他能代替原主,内心深处估计有和原主相像的东西,他竟然感到兴奋。
谢亦朝扶额,挡住自己略显扭曲的脸,在人即将看过来时,猛地出手。
舒清晏被拉扯着歪斜了半边身子,差点摔到谢亦朝怀里,所幸他两只手撑在对方的肩膀,勉强没有直接撞进去,但他们此时的姿势,已经暧昧到极点。
稍稍动作,就能接触到不该触碰的位置。
谢亦朝没再作弄他,手掌勾住舒清晏瘦弱的臂膀,滑到未做防备的纤细腕骨,紧紧收束到掌心里,困住那抹滑腻的暖玉,使对方挣脱不得。
忽如其来的侵略性,混着独属于谢亦朝的气息,布下天罗地网,只为那一人。
舒清晏嗅到点清淡的栀子花香,不曾想今日的师兄居然戴上了自己给他的香囊,经过特殊手法处理的栀子花香囊,除非萦绕其上的法力耗尽,否则将会长久地保持新鲜。
前些日子,师兄就没戴这香囊,结果今天却戴了,是知道了什么吗?
舒清晏暗暗想道。
谢亦朝的动作气势都蕴含着霸道,不容置喙地牵住舒清晏,逆流在人海里,去向远离郡城中心的地方。
途中他们还碰到有过一面之缘的卿慎白,对方提着一只简朴的灯笼,独自行走在灯火通明中,那常年冷静的脸被灯光柔化,多出些惹人的温柔,可惜只要被那双漆黑的眼眸注视,方才生起的悸动就全被打破,冰冷无机质到不像是真人,宛如没有思想的傀儡,看待世间所有事物都是毫无感情的。
谢亦朝和舒清晏都没有跟他打招呼,维持着薄弱的存在感,经过对方。
提着灯笼走路的卿慎白回首,而谢亦朝拉着舒清晏转过卖小玩意的摊子,没有发现。
宜庆郡城外。
“师兄,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走了将近半个时辰,舒清晏有点纳闷怎么还没到目的地。
谢亦朝:“看到前面的光了吗?”
舒清晏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在山坳深处发现一片明亮。
谢亦朝:“现在我需要遮住你的眼睛,你愿意信任我能把你安全带过去吗?”
舒清晏看到师兄手里多出一条丝带,旋即听到对方的问话,轻轻在他心间按下不明显的痕迹:“好。”
谢亦朝知道舒清晏会答应,但知道归知道,等真的确定对方肯定的态度以后,他的心情依旧是不同以往的。
舒清晏的视觉陷入黑暗,只有一只手搭在谢亦朝掌心里,他们慢慢地向前行进,间或夹杂着谢亦朝小心地提醒脚下。
“师兄,到了吗?”舒清晏问。
谢亦朝答:“还有一段距离。”
又渡过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