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佛子?”他们在找不渡,“请问两位道友可曾见过佛子?”
“见过,佛子之前来过,刚走了没多久。”
“多谢。”
几名少年佛修下了台阶,商议着:“我们便在附近找找。”
“好。”
他们分散开来,有两人已经朝这边来。
芙嫣看见不渡涨红着脸,往前一步突兀地抓住了她的衣袖。
竟然是抓衣袖。
却比抓她的手更让她心绪凌乱。
“收好。”他递来一样东西。
芙嫣看到他摊开的掌心里躺着一颗菩提子:“给我的?”
“嗯。”不渡见她不动,寻他的人又越来越近,只好主动将菩提子塞进她手里。
手指触碰的瞬间,她的热度让他语气更快了一些:“用灵力催动它就能同我说话。”
芙嫣握着菩提子轻咬下唇。
不渡弯下腰来在她耳边低声耳语:“之后若……有谁对你不好,就来寻我。”
她倏然抬眸。
他却避开视线,声音更低了一些:“我们是家人,我一直记着这句话,不曾忘记过。”
说完,他也不等她回答,直接闪身出去,将伽蓝佛修们带走了。
芙嫣留在角落,握着还带有他体温的菩提子,阖了阖眼,直接用灵力催动。
菩提子亮起光芒,不过片刻,那头便响起伽蓝佛修弟子们的声音。
“佛子您怎么了,怎么脸这样红,可是哪里不适?”
“对啊,才从秘境出来,还没来得及仔细为佛子检查身体,若是哪里不适,可千万要说啊。”
“没有。”
这是不渡的声音,他的声音如天籁梵音,听他说话总会令人心神宁静,但此刻最不宁静的好像是他本人。
“我无事,回去吧。”他与别人说完,又似自语般,对着菩提子道,“回去在说,可好。”
“好的,自然好的。”伽蓝佛修弟子无有不应,但这话其实不是在同他们说。
芙嫣在这边听到,终于切断了联络。
很难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来照夜宫之前,她其实做好了佛子已经忘记她,他们只能有几面之缘的准备。
可是……握紧手里的菩提子,她原路返回崖边小屋,进门之前心里想的仍是不渡。
他是佛修,注定与人世间的七情六欲无关,他可能都不知道现下对她的包容代表了什么,又回令她可能产生怎样的执迷。
她有很多事要做,不适合对什么人太过执迷,她心里很确信,执迷
于一人不会有好结果,失去了秘境里那样的好机会,出来之后她其实已经没有真的想和他发生什么。
至于为何如此确信执迷不会有好结果,仿若曾为此付出过血淋淋的代价一般刻骨铭心,她也不太清楚。
芙嫣跨进门内,带着些矛盾烦恼抬眼,见到了已经醒来的谢殒。
他跪坐于几案前,手里拿着一只雕花镂空银球,长发还是她走之前的样子,无冠无束,倾斜而下,似墨色的泉。
他隐在乌发下的雪色俊颜如香培玉琢,美轮美奂,见他进来,并未看过来,依然凝着手中银球,仔细地将最后的丝线串好。
“回来了。”他平常的语气仿佛在家等候妻子归来的丈夫,那样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