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芙嫣该吃的苦头没有真的吃到几个,藏叶真的有点受不了了。
谢殒头都没回,只给了简单的回答:“本君不会让她历劫失败。”
“可是……”
“本君自有分寸。”
藏叶深呼吸:“好,那我不提这个,单说您,帝君现在不好受吧?”
谢殒面不改色,只看着下方,不回答。
藏叶:“自您下界,女君命格里的劫便一波三折,没有真的受过一个,她肯定是没事,您就不行了。”
他往前一步:“您的身体本就不好,现在还能撑得住吗?”
他紧皱眉头,叹息一声道:“帝君,您还好吗?”
谢殒表面看上去除了脸色白得透明外,一点变化都没有。
但在他的体内,无数种力量互相牵绊,互相冲击,数不清的反噬交织在一起,像张开了血盆大口的怪物,一点点啃食着他的血肉。
他注视着芙嫣,她已回到了人群中,站在最前方,在不渡又一次摔下来时,上前接住了他。
谢殒猛地咳嗽起来,藏叶立刻扶住他,替他撑着身体,他身上冷如坚冰,咳嗽剧烈到身子不断颤动,眼睛赤红,明明都快要睁不开了,却还是死死盯着与不渡对视的芙嫣。
“帝君还好吗?您得顾虑一下自己啊,您可不能有事,女君若知道您这样,想来也是不忍心的……”
“她忍心。”谢殒开口,牙齿和嘴唇上皆是血色,“她忍心得很。”
“……”
“藏叶。”
“……我在,帝君。”
“你看她发间的血玉簪子好看吗?”
藏叶愣了愣,定睛去看,上神的修为让他即便隔着很远也依然将芙嫣发间的血玉龙簪看得清清楚楚。
“……好看,很好看。”
谢殒抿唇一笑:“我雕的。”
那时在十重天的丹房,她躺着疗伤,他便开了这块玉。
它本不是红玉,是刻刀划破了他的手,他的神血浸透了玉石才变成这样。
当时芙嫣问他想雕什么,他说不知道。
她不信他会有不知道的事,当即便反问了他怎么会有不知道的事。
她不信是对的。
他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想雕什么。
龙,从头至尾全都是龙。
……只有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