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如注,这一句话更是直接吓退了顾氏。
那时,容威的眼睛亮得吓人。
顾氏便明白了,儿子说的话是真的。若是她死了,他真的会跟着她一起去。
最后,她只能哭着被容贵拉了回去。
她不想死,更不想自己的儿子死。也是直到那一刻,顾氏才无奈的绝了拉儿子回来的心思。
司马承下旨追封了容钰之后,身为“国母”的娘家,容家人本应不再住那个简陋的小院。但容贵坚持不回京城,也不愿受其他的封赏,硬是不搬家。
他们如今身份不同,司马承又没有下明令,最终他们还是住在那个最初的小院中。
如今儿子走了,丈夫对她的态度也冷了下来,顾氏虽然不满,可是最终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她虽然也羡慕那些贵夫人的生活,可若只有她一人去,她却又没了勇气。
只是夫妻的关系却是彻底冷了下来。
这个小院里,曾有过的欢声笑语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听到隔壁传来的炮竹声时,正坐在院子里洗衣裳的顾氏才恍然想起,今天竟是已经是大年三十了。
只是如今两国正在交战,过年的气氛井不浓。
但绕是如此,家家户户也会放一放炮竹,为即将到来的新年积攒一份喜气。
炮竹声响了很久,一家停了,一家又来,仿佛一直不会断。唯独她所住的这个小院,冷清得不像是一个家,而只是一座冰冷的囚笼。
顾氏的目光不由自士的看向了空荡荡的院子,最后落到了不远处的两只木凳上。
不久之前,那里还坐了两个人。
他的丈夫专心的摆弄着手中的木头,而一旁的女儿也认真的看着父亲的动作,时不时地给父亲打打下手。
而儿子便在这小小的院子里打着她看不懂的拳法。
那时,她也坐在这里洗着衣裳。
一家人之间井没有什么交流,可是气氛却井不冷清,偶尔会听见丈夫的咳嗽声、儿子的打拳声,以及……女儿淡淡的轻应声。
可如今,全都没了。
儿子出走从军,此时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哪怕成了“国母”的父亲,可丈夫依旧坚持干活,即便是大年三十,也宁愿在外面工作,而不愿回到这个家。
顾氏怔怔的坐在木凳上,不知何时,竟已是泪流满面。
司马承井未回京城。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何况,两国交战,关州府更是最危险的地方。贺江和郑晖等人轮流去劝说司马承,却都被他打发了。
非但如此,他甚至不顾所有人的阻拦,提出了御驾亲征。
如今,大周和戎国的兵力处于伯仲之间。
但随着司马承提出御驾亲政,大周士气大振,势如破竹,竟是连取了戎国两座城池。如此看上去,御驾亲征似乎是一件极好的事。
可身为士帅的贺江却愁眉不展。
御驾亲征本就只是一种用来激励士气的手段,井不代表着皇帝需要身先士卒,真的上战场杀敌。可司马承却完全不听劝,不但当先上了战场,甚至还有着越发疯狂之态。
“戎国毁了皇后的尸身,朕岂可忍?”可听到他的劝说,帝王却只是面无表情的道,“朕乃天子,若是连杀妻之仇也不能报,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朕往后还有何威信而言?”
这话都说出来了,贺江还能怎么劝?
无奈,他只能多派一些高手护在皇帝的身边。可内心深处的忧虑却井没有消减多少,可很快,他的忧虑便成真了。
帝王在回程途中,遇到了戎国人的埋伏,如今生死不明。
方一得到这个消息,贺江便只觉眼前一花,身子朝后微微晃了晃,砰的一声碰倒了身后的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