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元哥三两拨千斤地安抚好了许卫华,最后许卫华走的时候,嘱咐元哥道:“我在内蒙当兵,一年到头来也未必能来看小华一次,小华这边,以后就麻烦你多照顾一点了。”
元哥点头道:“一定,大华哥,请你相信,我和你一样,希望她好好的。”
许卫华就这么相信了,拍着元哥的肩膀道:“那来年见!”颇有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这时候,乔远志忽然开口问她道:“小华,你家和元哥家很熟,那他家的情况,你们都知道吗?”
他这话一出来,许小华立即就心生警惕了,抬头望着他道:“你们是听了什么消息吗?沈凝说的?”
乔远志见她显然知道的模样,也就没再瞒着,“不是沈凝,是班主任最近找了元哥好几l次,要他写思想汇报,我们无意中看到了元哥写的稿子……”
他们宿舍关系很好,平时互相之间也不避讳,他周三那天去问元哥一道题,就看到了他桌子上写写揉揉的,好些废纸,以为是什么题目没有解出来,拿起来一看,发现是思想汇报。
许小华听不是沈凝说的,忙问道:“你们毕业分配的工作,是不是开始了?”不然,她想不到,怎么好端端地要庆元哥写思想汇报?
乔远志点头,“嗯,前些天要我们填了一份个人资料,家庭关系一栏里,元哥应该是如实写了家庭情况。”
许小华的心一时如坠窖底,“那庆元哥工作的事?”
乔远志轻声道:“可能无法留在京市(),除非他愿意和家庭划清界限。
许小华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这个年代的划清界限,并不仅仅是字面意义上的,而是实际意义上的。她上一世无聊的时候,看过很多这个年代的回忆录,那些与父母断绝关系的人,即便心里担心,但是怕被人举报,所以并不敢和父母那边有一丁点的联系。
父亲受不住痛苦,选择自戕,子女不敢去吊唁。年迈的祖父,在病重的时候,寄信回家,想吃一口肉,家里人也不敢回信,就这样让老人家一个人独孤地在异地他乡的农场里辞世了。
多年后回忆,字里行间都是血泪,但是那个年代,就是没有人敢踏出这一步。
庆元哥就生活在这个时代,他那么聪明,显然知道,一旦真的和家庭断绝了关系,对他和父亲来说,意味着什么。
想到这里,许小华心里都不由打了个冷颤。她想,即便是她和爸爸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如果有人要她写这样的一封信或者一个说明,她也是无法下笔的。
刘鸿宇见她脸色忽然就白了,捣了一下乔远志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多说,转头安慰许小华道:“小华,没事,你不用担心,元哥脑子转得快,肯定能想到合适的办法。”
许小华苦笑了一下,在时代面前,个人的智慧是无法碰撞时代的局限性的。这一点,她清楚,徐伯父清楚,就是庆元哥,心里也是明白的。
午饭,许小华还是点了一份8分钱的阳春面,一个人默默地吃完。
下午上课的时候,她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时不时朝门外看去,但是一直没有看到庆元哥的身影。
四点多,袁老师下课,特地喊了她一下,问道:“小华,你去沈凝那边参加口语练习班没有?有没有什么困难?”
许小华摇头道:“老师,我没去参加,我综合考虑了下,时间是有些不合适,我已经和徐庆元说好了,让他有空的时候带我练练。”
袁利华笑道:“那也行。你这孩子也是不容易,又要上课,又要上学。不过,老师觉得,像你这样勤奋好学、能吃苦的孩子,以后一定会有一番出息的,不要懈怠啊!”
“谢谢老师,我会谨记老师的教诲。”
袁老师点点头,就先走了。
许小华回到座位上,正收拾着书本,觉得门口像是有个人影,一抬头,就见徐庆元站在那里等她,忙把书收好,跑了过去,“庆元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徐庆元温声笑道:“刚刚,怕你走了。”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喘音,额头上还有一些密密的汗,显然刚才是一路跑来的。
接过了许小华手里的书包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许小华点点头,问他道:“庆元哥,你今天有没有空在我家吃个晚饭?我约了几l位同事过来做客。”
“可以!”
许小华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庆元哥,我今天听刘哥他们说,你最近还挺忙的,是有什么事吗?”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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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估摸着,他大概为了那份思想汇报,从上午一直滞留在班主任办公室里,直到现在。()
徐庆元抬头,见她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知道这姑娘是知道了,顾忌着他的心情,没有直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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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点头道:“嗯,学校知道了我爸的事,要我写一份思想汇报。”说是一份,但是他交了一份又一份,学院书记和班主任不满意,让他一遍遍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