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楠见她听都没听就拒绝了，有些不明白地道:“为什么?7“
李莽莽温声道:“郑同志，真是对不住，你家里这样反对，我们要是再帮你，你爸妈怕是会更气，后面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顿了下，又道:“你可能还不知道，章小严也工作了，虽然是临时工，但是一个月也有18块钱的收入，加上章厉生同志和他们妈妈的工资，应该是够过日子的，你也不要太过于担心
。“
李荸莽这话说的很委婉，意思却很明显，章家人能活得下来。
郑楠点头道:“我知道，小严的工作先前是托着小华和梁安文打了招呼的，但只是旺季做个把月的临时工，是我托人把他转为长期的临时工。“长期的临时工，后面以转正，和小华初进罐头厂的身份一样。
李莽莽有些惊讶，“这事，章家人知道吗?“她在京市生活了两三年，知道一7
临时工，也不是那么好安排的。
郑楠摇头，苦笑着道:“厉生不要我帮忙，我怕他不高兴，所以没和他们提，他们都以为是小华预先办好的。“
李莽莽想着，这事回头还得和小华说声。
拾头见郑楠还颇自责的样子，忍不住提醒她道:“郑同志，你们都是罐头厂的，
你应该很早就认识章厉生了，应该知道他家的情况不是一时半会儿造成的，有很长的时间了，而在那么长的时间里，没有你的帮助，他们一家也活下来了“
不仅活下来了，还有余力帮助别人，她听小华说，章家还借给许呦呦亲爸一笔钱，让他顺利从收容所出来，回老家去了。
郑楠点头道:“是，这世上有很多种活法。“
她瞬时都觉得语言有些匮乏，忍不住问道:“郑同志，那你这次找我是为着什么7“
郑楠望着她道:“我原先想买些营养品给陈姨，但是她肯定不会收我的，所以想以你或者小华的名义送去。“这次是她妈妈不对，她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但是她去医阮看望陈姨的时候，陈姨就已经明确拒绝她带去的东西了。
连晓彤和小严都不收。
李莽莽摇头道:“这事真不行。“小华现在不在京市，她不能替小华作主，她t
不愿以自己的名义送，她和章厉生还是离得远些比较好。
郑楠见她不愿意，也没有强求，道了一句:“叨扰了。“转身就走。
“郑同志客气了。“李莽莽也没留她，低头看到桌上的钱，忙拿起来，跑了两步，塞到了她手里，“郑同志，我真不能收。“
郑楠道:“那谢谢李同志前头帮忙了。“
李莽莽站在院门口，望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冥冥之中，自己躲过了一劫。
1966年5月3日，许小华在春市火车站接到了妈妈，抱着她好一会儿才松手。
秦羽尚感于女儿的热情，就见女儿眼眸红红的，立即问道:“小华，怎么了，生什么事了吗?“
年前他们一家在京市碰面的时候，也没见女儿这样，这才四个月没见。
小华望着妈妈笑道:“妈妈，我就是高兴，你终于调过来了，“顿了一下，又
道:“我听说现在学校里闸得很，有点担心你。“
她妈妈原来是京市六中，这次是调到春市的解放路小学。
如果这个月妈妈还不来，事情就麻烦了。
后面很多机关单位都会陷入瘫痧状态，即便妈妈的学校批准了她过来，她怕是也找不到人盖章。
幸好，妈妈在风暴前过来了。
秦羽听女儿说这事，也皱了眉头，忧心忡忡地道:“是，现在学生们都没心思读书，有的闸着要去西南农场，有的整天跑这跑那开座谈会，上级还派工作组进驻了学校，教学秩序是彻底乱了。“她本来是准备把这学期教完的，但是学生们在教室里都不下去，考师也没法好好讲课，小华又一封封信地催她过来，她干脆就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