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苏湘玉正疑惑着呢,就见有个小女孩背着书包,从远处走过来了。小女孩背着一只绿书包,脖子细细的,脑袋耷拉着,一步又一步,走的特别慢。
越看这个女孩子,苏湘玉越发觉得熟悉,过了半天才说:“这是我妈妈!”
在这个年代,很多人还是把妈妈叫娘的。
但是,等到九十年代,大家就都改口把娘喊妈妈了。
苏湘玉的第二世,父亲也姓苏,母亲姓黄,叫黄晴晴,生于1965年,90年的时候生的她,一生下来就给她起名叫苏湘玉,所以,她的名字一直没有变过。
苏湘玉原来就一直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有机会,一定要去找一找她第二世的生母,不过,上辈子她从生下来,面对的就是填鸭似的学习,跟妈妈之间交流的也很少,而且,妈妈似乎不愿意谈自己的过往。
所以,苏湘玉第二世的时候,从来没有问过,外婆家在哪儿啊,妈妈小时候在哪儿生活啊,这之类的话。
但是没想到,叶向东和韩慎俩,居然把她第二世的生母给找着了。
这可是苏湘玉正儿八经吃了一年奶,从她怀里长大的妈妈,但她现在看起来是那么的瘦,也是那么的不开心。
“她叫黄晴晴,我估计你知道吧,她父亲黄海是咱们整个边城,农林方面最权威的专家,而且,在70年的时候,他就提出要以新型的基因改造、化学助长来改造整个边城的生态,不过,当时的g命分子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把他给打到牛棚里去了,不过在牛棚里他一直闹事,最后就把自己给整到监狱里去了。”叶向东又说。
韩慎回过头,笑着说:“咱们东子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非得要找黄海,我都说了那家伙犯的罪特别重,他不信,非得要把那家伙从牢里给救出来。”
“你不是马上到区政府上班?边城地方大,人口少,地多,现在主抓着要搞的就是农业,我看过黄海原来写的论文,人家是真有两把刷子,你呢,你除了骂人夸自己,还懂什么?”叶向东反问韩慎。
韩慎其实只用了两个半月,就把粮库给建起来了。
而且那座粮库不论通风还是采光,粮食的储存年限,在没有冷库的年代,都是领先于世界的。
不过算了吧,他骄傲,但他不说。
敲了敲窗户,他说:“你们不是找那个小姑娘嘛,人小姑娘都要进院子了,你们还在车上坐着吵架?”
苏湘玉这阵子,因为跟叶向东相处融洽,他问的时候,她就说过一些自己上辈子的事情,真是没想到,叶向东居然转眼就把她上辈子的妈妈给找着了。
“怎么,你不打算下车去看看?”叶向东说。
苏湘玉一把拉开车门就下车了。
自己的妈妈,那种感觉是无以言喻的。
她跟着黄晴走了一段儿,就发现,黄晴在农牧厅家属院的门口,一个打酸奶的摊子前驻足了,然后一直盯着那个打酸奶的老奶奶看着呢。
“黄晴晴?”苏湘玉试着叫了一声。
黄晴晴回过头来,两眼究寻的看着苏湘玉呢:“你是谁?叫我干嘛?”
小时候的妈妈,看起来可真瘦啊。
当然,上辈子,她对苏湘玉其实并不够好,每天除了逼着她学习就是学习,因为自己没考上清华,为了圆一个清华梦,几乎是把她当成一架考试机器一样。
但是,毕竟是妈妈,苏湘玉跟她的感情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苏湘玉的兜里有粮票,也有酸奶票,从兜里摸了一张酸奶票出来,她说:“这张票是不是你丢的?”
“不是,我们家穷,没有酸奶票。”黄晴晴语气硬梆梆的说。
虽然她的语气还是硬梆梆的,但是,因为太熟悉这种神态,苏湘玉反而觉得心里挺暖和,挺舒服的。
黄晴晴是个很警觉的小姑娘,转身就进院子了。
苏湘玉于是先走到卖烤红薯的摊子前买了个烤红薯,然后拿到卖酸奶的老奶奶面前,给卖酸奶的老奶奶递给,就蹲她身边了:“阿姨,这小区里的人你都认识不?”
“认识啊,你要问谁。”老奶奶剥开红薯,吹着烫气说。
苏湘玉说:“就刚才那小女孩儿,她家怎么回事,我看她想买酸奶又舍不得买的样子,挺可怜的。”
“哎哟,你说那姑娘啊,可怜着呢,父亲给关起来了,她妈前几年在乌兰农场下乡的时候丢了个女儿,人一直半疯半傻的,对那姑娘好的时候格外好,不好的时候非打即骂,小姑娘日子过的挺艰难的。”老奶奶说。
乌兰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