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出站口一群人围过来,苏湘玉抱着孩子,扬着脖子的看着呢。
远远的,她就看见父亲苏耀了。
苏耀人挺胖,而且,毕竟眼看五十的人了,面色腊黄,还被一个大概四十出头的男人扶着,正在往外走。
“爸,你身体好点了吗?”苏湘玉迎上去就问。
苏耀这种人吧,就属于特别心大的那种人,女儿在身边,给钱,养着就行了,女儿不在,像他这种人也不会主动给女儿写信,拍电报。
当然了,家里的钱啊票啊什么的,都是岳红菱一个人在管。
要说这趟,他突然想来边城一趟,其实还是因为叶老的原因。
虽然说俩亲家还没见过面,但是,叶老只是打了个招呼,他就可以调到北京,组织部去了。
这时候,苏耀才想起女儿来。但是,毕竟岳红菱一直说,湘玉能干,湘玉不用操心,湘玉还给自己找了对象,不用管她,俩口子只需要操要心好湘秀就成了。
苏耀原来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自从到了今年,他总是觉得心慌气短,经常在梦里总有一种自己将要窒息的感觉,但是,去医院查了很久也没查出病来。人嘛,都一样,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最先想到的,总归是自己的孩子。
所以,他就想让苏湘玉回趟申城,自己想跟她交待点身后世,也是怕自己万一没了,唯一的女儿不在跟前的话,岳红菱要亏待苏湘玉。
而这时候,正好接到上面的调令,要调到宣传部去,苏耀当然高兴,但是,他那种经常在梦里就会窒息,过很久才以缓过来的感觉,又把这种高兴劲儿给冲淡了。
女儿不回来,他自己又发了两次病,医院里完全检查不出来,这就亲自跑到边城,来找苏湘玉了。
“多亏了这位姓陈的同志,在我喘不过气,抓不住药的时候,给我递了水递了药,太感谢他了。”苏耀指着身边的男同志说。
所以,在火车上发病的时候,正是现在扶着苏耀的,这位姓陈的中年人救了他?
“陈大哥吧,实在感谢您救了我爸,您要去哪儿,要不,我捎你一程?”苏湘玉握上这位姓陈的同志的手说。
“我叫陈金,边城的化工厂在哪儿,我就去那儿,找一位名字叫吕亚西的同志,就不知道顺不顺路,再说了,您父亲这病,应该先到医院检查啊。”这位姓陈,名叫陈金的同志说。
苏湘玉一听巧了:“我们一起走吧,我爸这个病我知道情况,我先替他开点药,我估计他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养。”
陈金看着苏湘玉肩膀上的陈铜说:“这是你儿子?吐了你一身,味道挺难闻的,要不,我从行李里头,掏件衣裳给你换?”
“自家的孩子,味道我能闻惯,回家我就洗澡了,咱们赶紧走吧。”苏湘玉说。
陈金这位同志看起来对陈铜挺有兴趣的:“要不这样,孩子,我来抱你吧,我看你母亲挺累的。”
“滚!我马上就要死啦,我要死在我娘怀里头。”陈铜个小屁孩儿,竖起眉毛就来了一句。
陈金给这凶巴巴的孩子逗乐了:“那行吧,上车上车,咱们一起走。”
上了车,苏耀因为晕车难过,坐在前面,而穆铁和格外难受的陈铜,陈金三个人,则坐在后面。
穆铁对于安全带的心魔,那是从苏湘玉把朱文从车里甩出去的那一天就种下的,印象深刻着呢,按理来说,他是一上车必系安全带的。
但是,他今天就没系安全带,而且磨磨蹭蹭,一直抱着苏湘玉的座椅在那儿扭屁股。
“有人的时候我不打收拾你,赶紧回去给我坐好。”苏湘玉说。
“娘诶……”穆铁欲言又止。
“说!”
“这个人叫陈金,我爸认识他,他是人民银行的行长。”穆铁悄声说。
苏湘玉说:“给我坐好,把安全带系紧。”
在家属区的门口下车的时候,陈金特地从兜里拿了两包大山楂丸出来,递给苏湘玉说:“你家那孩子可能是消化不好,你让他多吃点这个,应该会舒服一点。”
“大山楂丸,我怎么没想到给孩子吃这个,谢谢你啊。”苏湘玉说。
进门,赶紧让苏耀躺下,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苏湘玉赶着穆铁烧水,又从系统那儿花高价买了些将来才会有的,抗血栓凝成的特价药,让苏耀服下,就让他躺在穆铁和陈铜的小床上了。
要说这个家里头,谁操心最多,那就数穆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