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丽贵妃这么一闹,顾炎宁倒真的染了风寒,病了起来,听闻丽贵妃也病了,比她病得厉害些,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好几日未能下床了。
何必呢?
顾炎宁看着面前的药碗,叹了口气。
顾炎宁又想起丽贵妃那日说的话,自打她病了,其余几位宫妃确然是送了些东西来翊坤宫,不过都是些进补的物什,顾炎宁让玉画悄悄拿针验了,是无毒的。
她得罪谁了?
真的有人要害自己吗?
还是丽贵妃在胡扯?
可丽贵妃这么一折腾,她去不了亲蚕礼也便罢了,丽贵妃也跟着病了,受益的又会是谁?
丽贵妃真的就那么没脑子么?
顾炎宁没有想通。
太医过来时,顾炎宁尚带着重重的鼻音,往床里缩了缩。
她这人心宽胆子大,虫蛇蚁兽全没放在眼里,独独怕鬼和怕苦。
李逢舟那混蛋还将饴糖全拿走了,她昨夜喊玉画去偷,也没有偷回来半颗,饴糖都没有,那苦药,她怎能喝得下去半口?
玉画的功夫这几年定然也懈怠了。
大不如前了。
顾炎宁严肃地端着小脸:“我母后说过,药吃多了,以后老了再病起来,吃药便不管用了,要自己硬熬过去才好。”
太医鲜少听得皇室宗亲这般说辞,不由劝道:“娘娘,贵妃娘娘那边可全都喝了,一滴未留呢。”
顾炎宁:“既然她喜欢,便全送她好了。”
太医:“……”
“你过来。”
顾炎宁冲太医招招手。
“你去同皇上说,说本宫的齿病全好了,这药本宫便全喝了,绝不为难你,如何?”
“这……”
太医犹疑了几下,“娘娘张口。”
顾炎宁张开嘴巴,老太医瞧了几眼,十分实诚道:“臣万万不敢欺君,里面还有些肿,明日臣再配些药来。”
还配?!
顾炎宁摆摆手,绝望的躺平,将锦被遮过头顶。
苏嬷嬷哄了半日,顾炎宁依然拿锦被卷着自己,太医叹口气便去了殿外,药又凉了,苏嬷嬷只得再去热药。
顾炎宁迷迷瞪瞪在床上躺了一阵子,隐隐听得大殿内有人在交谈。
顾炎宁小心地坐起
,鞋也顾不得穿,光着脚悄悄挪了过去。
她刚移到屏风处,便听得太医道:“皇上,臣已经将药送去了甘泉宫,少了剂量,多加了些极苦的黄连,想来贵妃娘娘会多受段时日。”
“嗯,”李逢舟漫不经心的掸着衣袖,“药喝了么?”
太医愁眉苦脸地摇着头:“皇后娘娘不肯喝。”
是了,李逢舟想起那次她连姜汤都不肯喝,转念又想起在丰域关,她中箭后,自己也不知犯了哪门子神经,眼前总是那小丫头流着血倒下去的身影,于是偷摸着去了敌营,放倒了不少守着的徐士。
他进到营帐的时候,小丫头正愁眉苦脸地对着一碗药,见他过来,竟也没有大喊,只是虚弱道:“你是要来找我报那日的戏弄之仇?”
李逢舟反而笑了:“我有那么小气?”
李逢舟没想着问那日她为何会在花楼,线人又去了何处,只是丢过去一个瓷瓶:“箭头有慢毒,这是解药。”
小丫头眉头皱得更厉害,倦怠的抬了抬眼皮:“这解药……苦么?”
还不待李逢舟说什么,她便拧开闻了闻,抱怨道:“军营里连颗饴糖也没有。”